墨竹这两日带着龙柏石在庐阳城里玩了个遍,也得到了这小少年的信任,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
墨竹边听他Cao着有些别扭的汉话讲述着,边气得踹翻了两张凳子。一旁的掌柜捂着眼睛不敢看,生怕下一刻,这美人儿就把他的客栈给拆了。
龙柏石的娘是苗疆一个苗寨土司的女儿,也是苗乡有名的草鬼婆,一日她上山救了个落难的商人,如同许多狗血的故事一样,二人相爱尝了禁果,还有了身孕。
苗人排外,对汉人来苗寨的这事非常排斥,他们二人日日都被人似防备似厌恶地监视着,龙落梅顶着乡里所有人的非议,把龙柏石生了出来。
可是龙柏石出生当天,那个商人却偷了寨子里供奉的白龙鳞,从寨子里跑了出去。
龙落梅只知他名叫顾松,是从庐阳来的商人,要往蜀中去。
龙柏石出生后,恰逢遇到了几十年不遇的旱灾,她们娘俩被全寨子里的人排斥,寨子里的一些巫师都认为是她娘引狼入室,让汉人把白龙仙的鳞片给偷走了,所谓大旱便是龙仙降罪。
虽然龙落梅的阿爹拼尽全力保住了他们娘俩,但是来自寨子里的偏见和恶意,让她们娘俩苦不堪言,连带着龙落梅的阿爹,都备受非议。
龙落梅带着他,教他读书说汉话,认汉字,还教了他苗乡特有的功夫。
龙柏石渐渐长大,他身上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他的住处经常会有蛇钻进来,而且那些蛇都相当亲近他。
苗人是敬蛇的,他们看到龙柏石天天与蛇为伍,甚至还能控蛇,对他是又敬又怕。
他与生俱来的控蛇能力,甚至还有寨民认为他是龙仙的转世。
虽然寨民还是厌恶他身上汉人的血统,对他的态度也是排斥和冷漠,但最多也就是背地对他们娘俩恶语相向,总归是没人能真的欺负到他头上来。
寨里的老巫师训蛇数十年,可是蛇对他的亲近程度还不如龙柏石一个小孩,渐渐地,他对龙柏石的羡慕变成了嫉妒,他污蔑龙柏石吸引毒蛇,毒蛇是Yin险狡诈的,龙柏石身边总是盘踞着毒蛇,是对寨子不利。
龙柏石的外公不好惹,龙落梅也不好惹的,只有龙柏石一个小孩是他能下手欺负的,他研究了许久,终于在龙柏石十岁那年,他趁着寨子里过吃新节,寨子里正热闹,他把龙柏石绑到了一个山洞,按着他给他在心口上刺上了那些咒语,以求抑制他控蛇的能力。
龙落梅找了他一天都没找着,恰逢那天下大雨,她不顾土司的阻挠,带了几个寨民猎户上了山,几人顶着暴雨,踏着泥泞的山路,终于在山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龙柏石。
龙落梅看着自己儿子胸前已经结了痂的刺青,也知道那上面写的都是些多么恶毒的咒语,她悲痛欲绝,心里更是像被剜了rou似的疼,她带着龙柏石下山的时候,踩了塌了一块山土,不慎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虽说好在又树挡着她,让她活了下来,可是她从此便成了个废人,瘫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又是五年,龙柏石十五岁,他娘去了。
而那巫师,知道了龙落梅摔下了山坡成了残废,连夜逃出了寨子,苗人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性子,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他若是落在了土司手上,指不定会落下什么样的下场。
她娘生前最大的遗愿,就是找回白龙鳞,龙柏石安葬了他阿娘,便偷偷溜出了寨子,拿了他爹给他阿娘的信物,一人流浪到了庐阳。
墨竹可想而知他这一路有多苦,龙柏石找到了顾府,他得知这顾老爷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还是位厉害的郎中,他想找到顾松,拿回白龙鳞,好了她娘的遗愿,让她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却被仆人拿棍棒打了出去,那老仆人道:“就凭你这小蛮子也好说是老爷的孩子,你这块破石头,定是老爷外出落外头让你个小杂种捡了去的,你快些滚,不然等下夫人少爷回来了,可有你好看的!”
于是他便带着满身的伤浑浑噩噩地在庐阳城流浪,最后遇到了墨竹,被墨竹捡了来。
他这多舛的命运,让墨竹心疼的不行,他本以为自己的童年已经很惨了,没想到龙柏石比他更惨几分。
他喝了酒,有些上头,他豪迈地提了酒坛子,拉了龙柏石,气冲冲地出了客栈,“走!师父先去给你出出气!!”
……
是夜,大部分人都睡下了,更夫也敲了一遍鼓,念着号子从大街上走过。
顾松正搂着自己的夫人在房中睡大觉呢,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喊。
“顾郎~~~…你…你害得我好苦阿…”
房中的顾松和顾夫人被这凄惨又怨毒的哭声闹醒了,顾松安抚了躺在一旁的顾夫人,披上衣服准备起身出房门查看,他打开房门,看到房门口守夜的老仆被打晕在了地上,突然一头发盖着脸,穿着白衣服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脸与他的距离不过毫厘,顾松能清楚地看到那厚重的头发下面是要萃出血的眼神,那女鬼伸出了满是鲜血的利爪,朝他扑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