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纳兰且弥便浑身不舒坦的睁开了眼,嗓子发紧,眼睛也酸涩,转身朝床榻内含糊哼了几声,赤裸在外的肩头就被人蹭了一下。
“该起身了。”一道含着低笑的声线轻轻柔柔飘进他耳间。
纳兰且弥缓了缓神,这才转过头朝外看去,视线还没清晰,吻便先落了下来。
“陛下……”纳兰且弥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将出声叫了一句,随即又安静了下去。
“怎么有些发热?”原容玉贴着纳兰且弥的脸颊和他蹭了一会,蹙眉起身道。
纳兰且弥迷迷瞪瞪的睁了下眼,这才发现原容玉身上穿的是朝服,Jing神了一些,“您已经上完早朝了?”
“没有,正打算去。”原容玉道。
纳兰且弥缓了口气,重新闭上眼,就听见原容玉朝外吩咐让下人去叫太医的指令。
纳兰且弥尝试着坐起身,瞬间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倾身扒着原容玉脖颈,懒叽叽的趴他肩膀上了,然后说道:“是难受……”
原容玉将这人的腰身裹着被子一同抱在了怀里,垂眸打量着他,“大概是着凉了,等会让太医看完诊再继续休息。”
“嗯,陛下快去早朝吧。”纳兰且弥被子下的身体还是不着寸缕的,躺在宽大的龙床上看起来又瘦弱又单薄,终于像个娇矜的美人了。
“里衣先穿上。”原容玉朝外一伸手,便有人将崭新的里衣递给他,他接过来,让下人先去门外侯着了。
墨黑绸缎披在这人肩上,衬得纳兰且弥肤色越发白皙剔透。
“朕下朝再陪你。”原容玉的手指有些恋恋不舍的在纳兰且弥脸颊上碰了碰,最后还是收手先走了。
被太医把完脉,纳兰且弥Jing神好了一些,下榻穿衣,在殿内逛了逛,将视线落在了窗棂处的书案上。
这时,旁边小太监极有眼色的说道:“少君可是想习字?”
纳兰且弥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蹙了下眉头,转身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的称呼?”
“这是正君之名,等同于是后宫正妃的品级,少君年轻又是男子,正妃级名便以君字相称。”小太监没有那些入宫多年的老人圆滑,回答起来有些磕磕绊绊。但也让纳兰且弥听懂了意思。
“正妃?”纳兰且弥想了一下,之前皇后身边的福嬷嬷是骂过他只是个嫔来着,于是又问:“正妃便是正当名分了吗?”
“少君说笑了,您既是皇帝的爱妃,便没有名分不正之理。”小太监回道:“且少君入宫短短十数日便被封了君,贵君亦指日可待,到时候您就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了。”
纳兰且弥:“一人之下?”
“是,到时候便只有皇后比您位高一级了。”小太监后背突然渗出汗。
“皇后……算是皇帝的正妻?”纳兰且弥试探的问了一句。
“……是。”小太监说完顿时就想扇自己这张没把门的嘴,又找补道:“但少君是正得宠的。”
纳兰且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将心思重新落到了书案放置的笔墨纸砚上。
“奴才来给少君磨墨。”小太监机灵道。
纳兰且弥犹豫片刻,还是坐到书案前尝试了一下。
小太监一见这字,连忙住了声,将视线瞥到了别处,生怕自己哪点表情不对,掉了脑袋。
这字也忒丑了。
不知是纳兰且弥在西域生活,很少练过中原字的缘故,还是这人本身习字天分就不高,当今陛下五岁习过的字就比这人此刻写的要赏心悦目很多。
小太监讪讪的低下头,安静磨墨。
“他的名字是这么写吗?”纳兰且弥废了好几张纸,最后似乎是写烦了,将笔一放,问到旁边人。
说实话,小太监一打眼是真没看明白这人画花似的笔风写的是啥,但他稍微一联想,便觉得眼熟了。
小太监小心提醒道:“少君,皇帝的名姓是不可随意书写的。”
纳兰且弥眼底黯淡了一瞬,还是不死心,“为何?”
“这原因还不简单,皇帝是一国之主,别说那些个明黄墨色了,就连陛下名姓中的几个字,在民间都是绝对不能用于取名的。”小太监解释道。
纳兰且弥似乎有些不高兴,径直起身离开了桌案。
原容玉一下朝回来,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他并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纳兰且弥连背影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原容玉看了眼殿内伺候的那名太监,走到纳兰且弥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这人是生病不高兴的。
纳兰且弥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朝桌案的方向偏了下头。
“?”
原容玉一脸莫名的起身走过去,看到了桌案上还没有收拾起来的宣纸,顿时蹙眉,“这是……”
“这是什么没画完的……”原容玉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出用什么词来夸,他朝纳兰且弥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概确定是素遥画的,最后道:“……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