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道道城墙都筑得极高,以人本身的高度根本望不见除了城墙外的任何事物,漆黑的走道只有头上的月光映下一点光亮,侍女灯笼里的红烛被夜风吹得左右跳动。
纳兰且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脚步走的缓慢,似乎总是在思考要不要转头回去。
“少君。”那朵在他身后拎着盏照光的灯笼小声开了口,问道:“您在想什么?”
纳兰且弥脚步一顿,欲言又止的抬了下头,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是什么原因他也很清楚,但他觉得自己此刻这个状态并不正常。
他不应该说出因为原容玉要和他的妻子一同过夜,而自己却产生了类似于被背叛或者妒忌的情绪。
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的目的。
于是纳兰且弥很轻微的摇了摇头,“头有些晕而已。”
“少君是又受凉了吧?”那朵关切的问了一句,又说道:“今晚是冷了些,少君先前的发热又没好全。”
纳兰且弥Jing神不振的叹了口气,空旷的宫道中又隐隐传来一阵风,“呼”的一声,身后的光线便尽数灭掉了。
“嗯?”纳兰且弥顿住步子,朝后看了一眼,“蜡烛被吹灭了?”
“是的,少君。”兰绮应道。
“那算了,应该也不远了……”纳兰且弥话还没说完,突然眉头一蹙,转头看向前方浓墨无光的空旷走道,耳边隐隐传来脚步声。
纳兰且弥先是迟疑的等了两秒,随即猛地朝旁边一闪,“那朵、兰绮,朝后退!”
俩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但身体本能的指令大过眼睛所看到的,那朵和兰绮瞬间就朝后退了几大步。
她们离来人的距离尚且较远,纳兰且弥几乎是瞬间就听见一道劲风在他耳侧猛地挥过,肩头被人重重嵌住!
强悍的体力差距让纳兰且弥连反抗的本能都做不到,下一秒便被来人捂住下巴,强行带走了。
周围的夜色似乎更黑了些,那朵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喊了一声纳兰且弥,没有人应。
“公子?!”那朵朝前走了两步,被身后警惕的兰绮扣住了手肘,那朵随即回头道:“怎么办?!格达不见了……”
兰绮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你在这待着,我朝前看看。”
但兰绮朝前走了很久,都没再听到除了风声以外的声响,她回头道:“那人是冲着少君来着,你去…去通知陛下。”
“好……好!”那朵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赶忙转身跑去了。
假山后的草枝歪斜摇晃,地面似乎有黑影重重。
两道身影抵在假山后无声对质,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
纳兰且弥在看清来人后,眼底渐渐染上了些复杂又诧异的情绪,那是明晃晃的不可置信和发自内心的警惕。
“天…天可汗?”纳兰且弥半仰起头,小声呢喃了一句。
面前高大的身影闻言用低沉古怪的声调说道:“怎么?才来中原不到一月,便忘本了?”
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常年处于上位者的睥睨感和傲气。
纳兰且弥顿了下眼神,放松身体后半跪了下去,用西域话回道:“参见可汗……”
来人似乎并没有一点处于他人领域的局促或焦急感,他好整以暇的低头盯着纳兰且弥看,抬手缓慢的扯住他的头发,将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拉了起来。
纳兰且弥无声仰着头,丝毫不露怯的和他对视,眼底闪烁着一些与面前男人眼里相似的情绪,周身的气质也缓缓变得像一条撕开伪装吐出信子的毒蛇。
西域王似乎看到这样的纳兰且弥时,眼底才闪过一丝满意的情绪。
“装成兔子,可别真去吃草。”西域王松开纳兰且弥的头发,提醒了他一句。
纳兰且弥咬紧唇瓣,低声应了句“是”。
“可汗冒险进入紫禁城可是有要事吩咐?”纳兰且弥收敛神色,扶着假山站直了身体。
西域王眯起眼,看了他一瞬。
纳兰且弥瞬间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刚想开口圆回来,便见西域王猛地倾身靠近他,将他抵在了假山上。
纳兰且弥浑身血ye一僵,朝后仰着下巴,轻声说道:“……可汗?”
下一秒,纳兰且弥就感觉到自己手心里被塞了样东西。
纳兰且弥几乎不用看,便知道那熟悉的瓷瓶里装的是什么,日及香粉。
纳兰且弥闭了下眼,“这点东西还值得可汗亲自赶来中原相送?”
“怎么不值得,短短一月便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了?”西域王稍稍一偏头,呼吸便全洒在了纳兰且弥敏感的耳廓处。
纳兰且弥不舒服的躲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他爱上你了?”西域王抽身后退,捏着纳兰且弥的下巴打量着,似乎将那逼人的强势尽数收敛了下去,像在自家后花园和人聊天似的。
“大概没有……”纳兰且弥仰头和他对视着,“但他似乎有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