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喙忙咳嗽一声,四下看了一眼。
“严伯几日来都在赶路,又哭了一场,去休息了,程火也出去了。”谢怀风说。
“幻鹊身上的伤很严重,昨晚确定不是她。她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撞破了傀儡行事,但并没有跟我说别的。”青喙飞速说,“庄主,那个严伯若一直跟着郁公子会不会不安全?毕竟……”
“可能跟不了太长时间了。”谢怀风沉声,“宋家应该会有所行动了。”
青喙皱眉。
“宋显山二人该准备动身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而他们离开津洲之前不可能放任魔教对着津洲虎视眈眈。宋家背后的人我暂时没有头绪,但他若想灭了雷火楼怕不是难事。”
“您的意思是他们会主动来雷火楼?”青喙吃惊。
“不确定,但宋家之所以会和朝廷勾结,无非是想得武林盟主的位子。要是津洲都被魔教拿下了,就算坐上这个位子又如何?”谢怀风说。
青喙想到什么,“您行动不便,如若那人真来了您不好出手。”
谢怀风点头,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宋家背后的人深浅他都看不出来,必然棘手,若那人真的想荡平雷火楼,其他人倒无妨,郁迟身为魔教教主不可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却不能贸然出手暴露身份。谢怀风抬手揉了揉自己绷着的眉,舒了口气,他昨晚回来之后就往落日山庄送了信,叫谢玲珑想办法去找白邙,他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并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只是白邙自隐退江湖后再无踪迹,连谢怀风想找他都只能凭运气,而眼前的事情怕等不了那么久了。
严伯足足睡了近一天,从早上吃完了饭一口气睡到天黑。老人家赶了这么多天路,可算是休息回来。他一醒过来就往郁迟房里跑,还好谢怀风不在里头,老人抓着郁迟的手又开始掉眼泪,二十年来的思念和悔恨,他嘴里一会儿怀念当初魔教盛兴的往事,一会儿痛斥江湖正派,痛斥现在风头正盛的谢怀风,把郁迟听得很是别扭。
“那您身上的寒毒又如何?我是晓得的,这寒毒更早些时候是咱们的手段,怎么会叫慕容家学了去?”严伯想起来这回事,关心到。
郁迟心念一动,“您可知解毒之法?”
严伯哽了片刻,“解毒之法……都传寒毒无药可解,谁知少主您竟会身染寒毒!这毒是从西边传过来的,听闻最早是西边珈蓝国的几股势力受尽打压被迫逃进中原,便是他们带来了寒毒。真要寻解毒之法,怕是比登天都难。可不是说您身上寒毒已被高人封住,可还有性命之危?”
郁迟闻言道:“无妨,无性命之忧。”
这是当初定下的说辞,寒毒的事情必然瞒不过魔教众人,教主的位子他们不可能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来坐,所以他身上的寒毒只能“无碍”。
严伯又拉着郁迟说了不少话,郁迟心里悬着,怕他问什么话自己答不上来。好在严伯已经信了他就是严泺,再无怀疑,也没问什么问题,多数时间都在说自己当初如何死里逃生,看着魔罗殿几日之内被荡平,鲜血满地尸体陈横,但他一个老头子实在无法肩负起重振魔教的伟业。
“少主,该出来用饭了。”谢怀风敲门。
郁迟松了口气,带着严伯一起下楼用饭。 程火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幻鹊也不打算出来,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严伯便彻底放开了,扔下一桌子人跑去厨房要了一碗梨水羹,说小时候严泺不太喜欢肩膀前的胎记,民间秘方相传梨水羹可以淡化胎记,严伯就连着煮了一个多月的梨水羹给他吃。他指挥着后厨的人怎么Cao作,梨子要削了皮,先蒸后煮,再如何如何。
郁迟却听得心里猛地一跳,胎记?
“虽说当初的年纪您应该是还不记事,也不记得我了,但少主总该记得梨水羹吧?”严伯笑着说。
郁迟下意识去看谢怀风,看见谢怀风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便点头,“记得一些。”
这一顿饭郁迟吃得提心吊胆,生怕严伯一时兴起想看看自己身上的胎记。
还好饭没吃完,一只白鸽飞进来,落在谢怀风肩头,他伸手拆了里头装的字条,附在郁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郁迟借此机会起身,带着谢怀风和青喙回了房间。
“还好跑得快,严泺身上竟然有胎记!刚刚我的心一直悬着,就怕有人忽然提出来要看看胎记。”青喙松了口气。
谢怀风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我也没想到魔罗殿竟然还有别的人活着。”
“当年魔罗殿被正派荡平,听说没留下一个活口。严泺确实死了吧,我一整天被严伯的情绪感染,总觉得严泺还活着,怕突然从外头进来人通报说山下有人自称是严泺要找上来跟郁公子对峙。”青喙说。
谢怀风短促地笑了声,说,“死了,不会活过来。”
两个人没有过多在意谢怀风为何如此笃定,甚至严伯口中的胎记现在这个时间也算不上是大事。距离武林大会只剩下不到半月的时间了,如谢怀风所说,宋家应该有所行动了。这个武林盟主的位子谢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