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杨炎芳蔼坐在帐中的几案后面。她看见蝉予撩帘子进来,招呼也不与自己打,脸上又惊又喜,狗闻到rou味一样,双眼放光的四处瞧,唯独没瞧到自己。
“啊……?哦,卑职见过杨炎将军……”蝉予这才清醒,忙施礼。
蝉予浑身的血被这苏合香搅的沸腾,他勉强压下雀跃之心,毕恭毕敬的等待杨炎芳蔼发话。
“嗯,只一件事,最近战事停滞,没什么事,我近日被炎侯召唤要回拉朗,你可有什么需要带的,可以交代给我,我替你传达。”
蝉予一愣,什么意思?只是如此而已?怎么还特地叫我一趟,杨炎幼清呢!?
“我……那……幼清没来?”蝉予结巴道。
“他在拉朗好好的,来这做什么,你莫说这些,没东西传达你就回去吧,”杨炎芳蔼一副不客气的模样。
蝉予的心霎时坠到谷底,若是没有期待,他还不至于如此失望,都闻到他的味道了,却被告知……没来?
“那我……卑职,闻到了苏合香,”蝉予委屈道。
“这东西就他用?”杨炎芳蔼看他一脸不争气的委屈样,没了耐心;“滚!别在这烦我。”
蝉予无奈,抿抿嘴出去了。
站在门口,他低垂着头,全然没有刚来时的活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拖着两腿往营盘外走。
路过马车时,蝉予停下来看,风吹动鸾铃叮当响,以前不觉得,现在听起来,心里酸楚难当,一时间想起许多常州城的往事,桩桩件件都跟杨炎幼清有关。
蝉予忍不住,他看四下里无人注意,偷偷上了车。
意料之中,舆内无人,只干干净净一片蔑丝席,放着一把凭几,角落中扔着绣花的绸袋子,不知装的什么,但让蝉予眼前一亮的是,舆内的苏合香居然浓些。
蝉予闻到这味道便不能自抑,直接钻进舆中贪婪嗅闻,双眼一闭,仿佛杨炎幼清就在身边,近在咫尺。
蝉予张开磨出茧的大手,轻抚凉滑的蔑丝席,接着去摸凭几,触手有轻微的摩擦声,他的皮肤竟比这些物什还糙。
蝉予像是怕了什么似的收回手,曾经驻扎在他生活中的东西,现如今与他竟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杨炎芳蔼说的对,又不是只有杨炎幼清用这种香料,谁知道这马车是谁的,自己跟仁哲将军滚了满身的土,现如今连靴子都不脱就进了人家的马车,这得多讨嫌?
蝉予这样想着,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是冲着马车来的。
蝉予慌忙钻出舆,让人瞧见自己一个外人坐在人家车里,怎么看都不合适。
然而他甫一冒头,对方便停下脚步,蝉予跳下车,与那人打了个照面,人还没看清,那阵香味先袭上他的脸。
杨炎幼清身着郁金香色石榴团花绫子衫,腰上缠着金镶玉丝绦,都是他最爱的浓艳色彩,一如他的面庞,浓墨重彩的美。
蝉予傻愣愣的戳在那,看着犹如仙人下凡的杨炎幼清,除了笑,说不出一句话。
杨炎幼清也看着他,他没想到被杨炎芳蔼各种阻挠的蝉予,忽然就从他的马车里钻出来,满面灰尘的站在当下。
二人像是不敢相信,看着对方发愣,还是杨炎幼清反应快,几步走过去一拍蝉予的脑袋,竟拍下些许灰尘;“傻笑什么!你在这做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你来了怎么我不知道!你怎么这样脏?”
一连串问题将蝉予敲打醒,他眨眨眼,一伸双臂猛然抱起杨炎幼清,整个脸闷在他香软的颈肩里放肆傻笑。
杨炎幼清心里嫌弃他身上脏,可快乐大过嫌弃,他这些个月屡次前往大营找蝉予,都被杨炎芳蔼挡住了,就是不肯让他们相见,仿佛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一般,杨炎幼清无法,只能拿着钱财各方打听,才知道蝉予去了仁哲将军身边,还上了几次战阵,杨炎幼清还赶去仁哲将军的营地,却被仁哲笑呵呵地拦下来,他早就接到了杨炎芳蔼的命令,不许二人见面,杨炎幼清没辙,退而求其次,写书信,以解相思之愁。
“你瘦了……”蝉予笑够闻够,放下杨炎幼清。杨炎幼清不仅抱起来轻,人看着也憔悴些许,不知他这阵子在拉朗忙些什么。
“你也是,”杨炎幼清捏捏蝉予的脸,糙的树皮一般,摸完手上还有土;“受伤了吗?”
“没有,”蝉予摇头,他自知身上不干净,后退半步,眼睛依旧看着杨炎幼清,舍不得眨眼。他很想搂着杨炎幼清狠狠亲吻,跟他一吐相思之苦,可杨炎幼清身后还有别人,看穿着不是炎兵,他自己可以不要脸,可杨炎幼清还要,只好将冲动忍下。
“刚才我去主帐,闻到你的味道……我都高兴疯了,”蝉予咧嘴笑,脸黑,衬得牙齿白的吓人,让杨炎幼清联想到马,这联想逗得他笑个不停。
“可姑姑还说……不是你,我一下子难过的要哭,本来要走的,看见马车,就忍不住钻进来瞧,见不到你人,闻闻味道也好……还好我进来了,不然咱们就错过了,”蝉予脸上笑着,话语卑微,说的杨炎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