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利兵起码来到近前,一齐翻身下马,无视放牧的二人,开始挑选羊。
羊苗不敢阻拦,可看他们一口气跳了三只,心里也气急,抱着其中一只不撒手。
这几个利兵年岁不长,却一个赛一个凶神恶煞,看见单薄瘦小的羊苗抢羊,并未有丝毫怜悯心,拔出刀就要刺。
“大人!大人!!”蝉予急慌慌开口,一把将羊苗拽到身边;“那……那只羊有病!不好……”
听了这话,那三个利兵互相瞧了一眼,但没有收刀的意思,蝉予赶紧拉过来另一头羊;“这只!这只好!俺弟弟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蝉予开口是白梁话,利兵没听过,只觉得口音滑稽,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戒备明显松了些。
羊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见别的羊被他拱手相送,气的踢了他一脚,蝉予顺势歪了歪身子,假装腿瘸。
“大人们!三只羊够不够?只要别伤害俺和俺弟弟,您再牵走几只也成!”蝉予讨好道,羊苗刚要反对,被蝉予一把捂住嘴。
三个利兵瞧他这么上道,身体又有残,还跟他弟弟一样满脸肮脏鼻涕,立刻露出得意蔑视的表情,也放松警惕,大摇大摆的选羊。
“几位大人,这是……去哪办事儿啊?”蝉予讨好地跟在后面;“可是去……谭国?”
那利兵似乎是个领头,年纪大些,他看也不看蝉予;“呵,贱民也知道谭国?”
“知道,俺知道!这里地方经常能看到谭国的商队!”蝉予说着,恭敬奉上刚才羊苗给他挤的羊ru。
这兵头早就口渴,拿过来一仰脖吃了个干净。
“俺们就这些羊度日,倘若每天都有人来拿……俺们给是给的起,可是日子也要想法儿过,您看俺弟还这么小,话都不会讲……您就当可怜可怜俺弟吧……”蝉予说得卑微,羊苗在一边瞪着眼看他。
有了羊吃了ru,兵头明显心情好了;“那你们可不能在这放牧,后面还有人呢!我们可够仁义了啊!才拿你四头羊,就这十几只,明儿就能被抢光!”
明天还有?蝉予心中一凛。
“啊!?是要打仗了?大人啊是哪里打仗?”
“管他娘你屁事!”兵头一脚踢在蝉予身上,谁知没把他踢倒,反倒自己退后了一步。
“不是……大人啊,俺们只有陋室一间,没粮没田,穷命一条……还有这些羊,要是打仗俺们要赶紧逃难去……俺娘还摊在床上……”蝉予说着,做作的抹了抹眼泪,一边的羊苗看呆了,接着很伶俐的也学他抹眼睛。
兵头还没回应,身后的一个利兵开了口;“不在这打,要去谭国都城,离这里远着呢!”
谭国都城?利兵去谭国都城?他们果真背着炎国结盟了……这是为何?
“啊……啊!?那好啊!那俺们有活头儿了!”蝉予装作高兴的样子;“大人再拿几只羊呗?”
“不拿了不拿了,拿不动了,”兵头拎着羊,绑到自己马背上,蝉予跟着帮忙,羊苗怒视着他们,依旧不说话。
“那……大人,俺再多句嘴……是跟谁打啊?俺没别的意思……俺们要看逃去哪……万一往谭国去……不小心撞沙场上……那不还不如不跑呢。”
“你谈娘话怎么这么多!?”兵头又一脚,蝉予有了经验,假装踉跄几步;“关你屁事!”
“哎……大人不知道啊,俺也想过当兵!可是他们不要俺……”
“你?就你?你背个锅还想当兵!?”说罢,三个利兵大笑起来,蝉予陪着笑。
“那……那俺们往利国跑,安全不?”
“利国当然安全!撒拉勒河在我们那入海,河面最宽且急!霜勒人不敢渡!他们只敢去sao扰炎国!到时候打下程国,利国地盘更大,你们到时候去程国地面上放羊去!”另一个年轻利兵兴奋开口。
程国?利国打程国做什么?不跟阵国打?
蝉予有些晕,但看他们也不想是说谎,便点头哈腰,继续装傻。
蝉予废了许多口舌,将这些人哄走,看他们冲来时路回去,蝉予猜测他们是给大部队讨食的,又或者给将领讨食,看来今日他们就要在附近驻扎。
羊苗听了这么多,没听出所以然,他只记得蝉予送走了他的四头羊,遂冲他发起脾气;“你还我羊!!还我羊!!!”
蝉予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锞子,递给目瞪口呆的羊苗;“拿着,明日别来这里牧羊了,也早点离开这里。”
羊苗张着嘴,拿着金锞子不说话,迟钝的点点头。
蝉予扔下薄毯,重新穿戴好甲胄,一步跨到马上,临走时嘱咐羊苗;“记得跟你爹娘说,别在这放牧了,赶紧搬走!”
羊苗连连点头;“大人!你是谁啊?你哪里来的?”
“姓杨炎,”蝉予说完,勒紧缰绳一夹马肚,飞也似的离开了。
蝉予这次不敢有耽搁,一路策马狂奔,一天一夜后抵达了杨炎芳蔼所在营盘。
蝉予头一次一口气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