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的堪称风驰电掣,一路不歇回到府邸,蝉予有心让马车夫载他们去北城门,马车夫抖着手,说什么也不肯,蝉予没法子,就拉了两匹马往那边去。
二人刚出了门,正巧遇上个炎兵来送信儿。
“二位公子!杨炎将军有令,即刻赶往西门!”
“是谁来了?”蝉予追问一句。
“是炎侯亲临解围!!”
“兄长!”杨炎幼清双眼一亮,可随即一想;“那……城里的兵一起走?”
“都一起走!”
“那……”杨炎幼清语塞,看向蝉予。
蝉予明白,杨炎幼清是担心疫病蔓延。
“你去过西门吗?”蝉予问那送信儿的炎兵。
“属下便是从那边过来的!”
蝉予一愣,庆幸自己还捂着面罩;“你去找块布料,与我一样蒙上面!还有,回去跟杨炎芳蔼复命时告诉她!昨夜抛的旧衣物上有瘟疫!不管染病还是没染病的都蒙上面!”
那炎兵一愣,随即施礼,转身上马,往西门去了。
“阿姊还在西门!”杨炎幼清急了;“兄长都来了,她还在西门!!她若是染上病怎么办!她还能脱身吗!”
蝉予凝眉思索;“那你去北门汇合,我去西门……”
“不行!!”杨炎幼清双眼圆瞪,他从未经历战乱,一听蝉予要独自走,立刻慌了神;“这时候要分开必定走失!!不许你丢下我自己走!!”
蝉予失笑,杨炎幼清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
蝉予拉下自己面罩,隔着丝绸在杨炎幼清嘴上很亲一口;“上马!”
杨炎幼清这才放心,二人一同跨上马,往西门去。
好在他们运气不俗,还未走多远,就见前方浩浩荡荡一队骑兵逆行而来,身后是奔跑的轻兵,打头最显眼的那个便是杨炎芳蔼。
“姑……”蝉予瞪大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炎芳蔼呛道。
“他娘的你们还没走!!去北门啊还往西走什么!!!”杨炎芳蔼这话是边跑边说,一刻不停歇。
蝉予不敢怠慢,忙跟杨炎幼清掉转马头,跟着骑兵浩浩荡荡往北门去。
行进时,蝉予注意四周,除了他和杨炎幼清,无人再带面罩,这景象让蝉予异常揪心,他不知这些人里有多少感染疫病。
还有北门的援兵,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上?
蝉予心脏砰砰直跳,忆起少时从白梁山寨逃跑的情景,那时候他没马,趁着官兵与山贼厮杀,自己一把火点了山寨,趁乱跑了,他那会儿小,双腿细又短,却跑的那样快,两日也不歇息的跑,生怕山贼们杀光了官兵,把自己抓回去扒皮。
那会儿的心脏也是如此跳动,剧烈的听不到其他声响,耳朵都要被顶出血……
蝉予不禁暗骂自己,都这些年过去了,竟一点长进也无,还是如此害怕溃逃,那时候怕的是,逃了可能饿死,不逃可能被打死,现在怕的是,杨炎幼清会死……
蝉予稍稍侧头去看杨炎幼清,他身上还穿着那套熟铜甲,tun部抬起离开马鞍,身体前倾紧抓缰绳,发髻因为马车上那一滚略显凌乱,却有种慵懒之美,而他迎风飞驰的模样却凌厉飒爽,看的蝉予心中说不尽的痴迷。
可越是痴迷,他越是怕,若杨炎幼清变成他的玉蝉腰缀多好,将他放进怀中贴身珍藏,再也不用担心了……
须臾间,大队人马奔驰到北门,远远的,蝉予便看到被人群所簇拥的杨炎成顷。他身穿黑色铁甲,头戴兽盔,一袭黑色狼毛披风垂到地面,笔挺英姿与冷峻面容尤为醒目。
蝉予心中佩服,杨炎成顷贵为炎侯,却御驾亲征,迎敌阵尹,以去黎民之苦,免受战火荼毒,若是杨炎成顷能与高祯调换一下就好了……
众人到了地方纷纷下马,蝉予稍一走神,脚下不稳,滚落下马,引得杨炎成顷注意。
“怎么还蒙着脸,这是……”
“叔父!是我!”蝉予一时忘了身份高度,脱口而出,杨炎成顷身边人变了变脸色;“放肆!!”
“算了,现下情况紧急,就不论这么多,”说完,杨炎成顷看向杨炎幼清,他倒是问也不问就认出是他;“幼清怎么也蒙着。”
“君上!军队里有疫病蔓延!请赶快用织物遮面以免传染!!”杨炎幼清一句话道清情况,众人皆是一惊,而身后骑兵中,也有人很合时宜的咳嗽了几声。
杨炎芳蔼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我们现在蒙也没用了,君上与重骑刚到,赶紧蒙上吧!”
“怎么还有了疫病!?”杨炎成顷一愣,他身边人反应迅速,立刻从怀里掏出丝绸汗巾,急慌慌的往杨炎成顷脸上遮;“君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快遮上吧,杨炎将军肯定不是随便说的。”
杨炎芳蔼将昨夜投放衣服的事情和今日军中疫病的事情简单说与杨炎成顷,后者听罢,双拳攥紧,最后也未说出任何失了体统的话;“传令下去,让重骑想办法遮住口鼻,别说是疫病,就说……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