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表情紧张起来,下巴抽搐了一下,又紧紧绷住。"即使西弗勒斯想把他们藏起来,我也没法做到。自从克劳奇家把小巴蒂偷偷带出阿兹卡班之后,黑魔王就要求彻底检查每一个囚犯,以防任何人暗中搞鬼。而他们的身份已经全部被确认过了。"他看向别处。"我下手的速度很快,没让他们死得太过痛苦。"
寒冰般的绝望感笼罩着她全身。她侧卧着蜷成一团,感觉到自己正因为痛苦和疲惫而越发虚弱。
"睡吧。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明天我都会告诉你。"
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可要是我又忘记了怎么办?"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就像年幼的小女孩一般,恐惧害怕得几乎发抖。
他没有回答。她想要伸手去够他,想要再一次确认他的的确确就在那里。真实。温暖。可以触碰得到。
她的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但魔药的药效令她的身体几乎与瘫痪无异。
"你还会—还会像以前那样吗?如果我又忘了你的话…?"
"只要怀孕了,你就安全了。无论你记不记得都没有关系,我和西弗勒斯会送你安全离开的。"
"那然后呢?"
德拉科一言不发。房间似乎变得更加昏暗,她几乎连德拉科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然后呢?"她强忍着倦意继续追问。
"然后你就去照顾金妮,就像你曾经答应过波特的那样。"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
她再度醒来时,德拉科已经离开了。
头部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托普茜端着rou汤和魔药出现在房间里,恳求赫敏尽力喝下去。
赫敏服下了一剂臭味熏人的营养魔药,强撑着颤抖的身子,想要坐起来。
当她的喉咙终于停止收缩后,她转过头盯着托普茜。
"我认识你。"颅骨底部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钢钉刺穿一般,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头。"我以前见过你—对吗?"
托普茜怯怯地点了点头。"主人说小姐不应该强迫自己去回忆。"
赫敏微微缩起下巴搭在肩膀上。一想到他此刻不在,她便觉得不安。"他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小姐第一次发作之后,主人就一直呆在这里。他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赫敏咽了口唾沫,手指不停地抽动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一寸一寸被抽紧。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不止。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转移注意力。
"是他负责的那些死刑任务进度落后了吗?"她强迫自己哑着嗓子发问。
这个问题带着明显的讽刺,但托普茜却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赫敏低低地呼出一口气,蜷缩起身子。
几秒钟后,托普茜消失了。
整个白天的时间,赫敏都在脑海里回忆着过去六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记下她曾经漏掉的所有细节,以及德拉科身上那些她觉得熟稔、却曾被她遗忘的特质和举止。
他早已熟谙她的一切。早在她被送来马尔福庄园的第一天就是如此。无论是她不断地策划如何杀死他的时候,还是他强jian她的时候。
难怪那些时候他不想让她看着他。
她怀孕了,怀了他的继承人。她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强jian了她,然后现在,她怀孕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胃部一阵扭曲打结,喉咙骤然收缩,她趴在床沿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她瘫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捂住脸,竭力不让自己痛哭或过度呼吸。托普茜出现在房间里,清理掉满地狼藉的呕吐物,又递给赫敏一杯水。
赫敏努力不去想那些。她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在德拉科身上,不去想她被强jian怀孕的事实,也不去想德拉科没有说孩子是他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即使她觉得自己可以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和他谈话,他此刻也不在这里,她根本无从问起。
她只是尽全力不去想那些事。
于是,她尽力想要解开德拉科身上的谜团。她知道自己对他是如此了解,如此熟悉,仿佛他已经被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但她却无法回想起具体的记忆,更多的则是一种感觉—她本能一般地熟知他的一切。她记得他的模样,记得他的动作,记得他是如何克制自己,而他那双眼瞳的颜色又是如何泄露了被他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情感。
当她试图进一步回想过去—回想她被囚禁之前的记忆时,她的颅骨底部便开始疼了起来,继而剧痛难忍,直到她害怕如果她再强求回忆就会导致再度发病。
她不能去想那些。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全盘接受。
她躺在床上,努力消化着自己与那个已经消逝于霍格沃茨无边黑暗中的赫敏·格兰杰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一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