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在霍格沃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流干了,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正拼命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能感觉到他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直到他长袍的衣料碰到她的裙子。她把手掌紧紧地按在窗户上,绝望地凝视着窗外的庭院。
这是一座牢笼。远处宽广的天空和起伏的山丘不过是一种是象征着自由的海市蜃楼。在她真正认识他、了解他、被他囚禁的所有时间里,他也一直被无形的镣铐锁在这里,而且远甚于她。
"我不想你死,德拉科。"
他的左手滑过她的腰,停留在她的小腹。她紧抿着双唇,但下巴却止不住地颤抖。
"德拉科—"她的嘴角抽动着,感到颧骨凹陷了下去,传来阵阵疼痛。胸膛里充斥的绝望令她的心都枯萎皱缩了下去。她垂低前额抵上冰冷的窗玻璃。"不要—不要—我不想你死…"
"我知道。"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绕过她胸前握住她的肩头。她侧过头,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
她用手紧捂住腹部,与他一同默默地站着,直到他叹了口气,挺直身子。"我得走了。现在阿斯托利亚也回来了—不值得冒额外的风险。"
赫敏低头看着地板,点了点头。满心的内疚令她的喉咙又紧又涩。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而她却仍一意孤行地埋首于研究。现在,仅有的那么一点时间也被缩得更短。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她便感觉到他消失了。
晚上,他还是回来了。当庄园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以后,他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我父亲和阿斯托利亚见过面了。"他脱下穿在最外侧的正式长袍,卷起下巴。"他比我预想的更不喜欢她。但我想,要是他们真的气味相投,那就更不好办了,不过他们吃饭时的针锋相对也没过几分钟就变得无聊乏味起来了。"
他的嘴角向上翘起,不一会儿便又敛起了神情。
"你现在过来不会有问题吗?"片刻后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要是他们去了我的房间,我会立刻知道的。比起我父亲想要找我陪他喝酒,阿斯托利亚想要和我共枕而眠的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他在床沿坐了下来。
赫敏的身子微微抽了一下,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阿斯托利亚回到了庄园,一定程度上让赫敏更加深切地意识到,德拉科每晚都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已经结婚了。他有妻子。
可是他现在正躺在赫敏的床上,因为她是—他的情妇。
又或者,是个性奴—这就是她被送来此处最原本的目的,成为他的代孕者,以及性奴。
就算忽略她被囚禁于此的事实,她也仍然只是他的情妇。
她抬眼,发现德拉科正端详她,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我想她不会的。"
他们面朝彼此相拥而卧,他将她整个人牢牢抱在怀里,几乎是压在自己胸前。她能透过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他的心跳。
半夜里,他突然坐了起来。
"我父亲在庄园里到处晃悠。"他说完便悄无声息地幻影移形消失了。
过了第二天的午饭点,他才再度出现,领着赫敏出门散步。他们走过花园时,他始终显得十分紧张,一句话也没有。当他们走进盛开的玫瑰花丛时,又一种恐惧的感觉坠在了她的腹部。德拉科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瞥向庄园,像是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爆炸似的。
"德拉科!"阿斯托利亚尖锐的呼喊声划破空气传了过来。
德拉科转身望向飞快朝他走来的妻子,嘴角抽了一下。
阿斯托利亚面色惨白,两颊的凹陷处却泛着微红,脚下飞快地穿过了花圃。她的穿着依然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得体,浅绿色的长袍点缀着错落的鲜红。待她走近时,赫敏才注意到她的裙摆和鞋子也是红色的。
"德拉科—德拉科—这—这根本让人无法接受!"阿斯托利亚语无lun次地尖叫着,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欺人太甚!天理不容!我甚至都没—"
当她走到他们面前几英尺远的地方时,赫敏这才意识到阿斯托利亚的袍子上并没有什么红色的点缀,而是被溅上了血渍。
她像是蹚过血泊走来的一般。
"怎么回事,阿斯托利亚?"德拉科拖长了调子问道。
阿斯托利亚在德拉科面前站了几秒钟,动作明显地咽了口唾沫。她低头了看一眼自己的长袍,又抬起头看向他。
"你父亲必须得离开。他不能留在这里。"她哽咽地说道。"他—他—他—"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整个门厅里到处都是血。吊灯上还挂着一堆恶心的东西—我想那大概是肠子。所有的肖像,还有我从法国带回来的兰花,还有我的袍子,全都是血!整间门厅都被他毁了!原本辛克尼斯夫人还要带她的女儿们上门拜访,和其他几位为庆典做准备工作的女士们一起来这儿喝茶—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取消茶会了,因为整座房子里大部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