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睁大眼睛望向房间另一头,画中的纳西莎手按在胸前。赫敏感到自己的心脏险些跳出喉咙。
纳西莎也正回望着她。
"你不能出去。德拉科现在不在庄园里。"她的声音尖利而蛮横。
可不知为何,赫敏却觉得纳西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破碎。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许警惕看着纳西莎。"你知道?"
纳西莎短促地点了下头。"庄园的魔法可以感应到。"
赫敏慢慢关上房门,朝肖像走去。她打量着纳西莎的脸庞,注意到了那些德拉科遗传自母亲的特征:Jing致的面孔上一样的嘴巴、举手投足间一样的小怪癖。念书的时候,她还以为德拉科完全像他的父亲,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属于纳西莎的特质是如何巧妙地与马尔福的特征在德拉科身上彼此相融的了。
"我想救你的儿子。"赫敏对她说。
纳西莎抿紧了嘴唇,扬起一条眉毛。"你救不了他。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做到,就不会像一只被关在囚笼里的囊毒豹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了。"
赫敏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话,德拉科会死的。"
纳西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溃,然后她立即平静了下来,移开了目光。"这个世界上比死更糟糕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她抚平了自己的袖口。"你根本不知道,你杳无音讯的那段时间我儿子是什么模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却称一位比她年长近十岁的男子为"儿子",这幅景象着实有些怪异。
"我救了他。"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听从他的恳求离开英国,他也就不需要你救了。对你来说,其他人远比他的请求来得重要。"纳西莎语气冰冷。
她太年轻了—赫敏察觉到了这一点。肖像的心智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得成熟,它们永远保持着最初始的样子。而纳西莎的肖像却已经伤痕累累,可想而知她受过的创伤究竟有多么深。但本质上,她却依然是十六岁的纳西莎·布莱克,骨子里溢满了浪漫和高傲。
"那当初德拉科求纳西莎逃走的时候,她又为什么不肯答应呢?为了卢修斯吗?"
肖像中的纳西莎顿时僵硬。"不是的。卢修斯…他—他…"她脸上无形的假面碎裂了开来。"他爱我—爱她—远胜过一切。她确实想过要离开的—在三强争霸赛过后—可是卢修斯发誓说德拉科不会被迫接受标记的。后来卢修斯入狱了,她知道黑魔王一定会来找德拉科。她原本打算等德拉科一从学校回来就带他远走高飞的。可是…先来到这儿的人却是黑魔王。然后…然后—然后她—"
"她选择留下,是为了让德拉科能够活下去,"赫敏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因为一旦德拉科知道她安全无虞,他就不会再做任何尝试了。也许用不了几周,他就会死。"
纳西莎别过头去,但她轻轻点了点头。
赫敏又走近一步。"我想救德拉科。如果你当初能把一切都告诉卢修斯—如果他知道了实情—"
"绝对不可能!"纳西莎尖着嗓子厉声说道。
赫敏诧异地望着纳西莎那双闪着晶亮、透着怒意的双眼。她慢慢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纳西莎,爱卢修斯远胜于爱德拉科。
肖像中的纳西莎并不是一位母亲。她只是一位正值年少、刚与爱慕她的巫师订婚的女巫。就算她称德拉科为儿子,又主动提出帮他照看赫敏,但从根本上来说,她永远都会优先选择卢修斯。她宁愿让德拉科面对一场没有生门的死局,也不愿让卢修斯知道真相。
赫敏的双肩垂了下去。"纳西莎…"
"她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根本不明白,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觉得那种魔药服用三剂之后的戒断症状已经很难捱了对吗?可她一连服用了十几天—就是为了见到他的时候不会露馅。"纳西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德拉科一直恳求她不要这样做。"
赫敏朝肖像靠得更近。她的手指停在离画布只有咫尺之距的地方。"如果她曾经愿意为了保护德拉科而离开卢修斯,那么她也一样会愿意告诉卢修斯尽他所能去救德拉科。"
纳西莎坐回椅子里,表情没有丝毫温度。"就算卢修斯知道了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
赫敏垂下眼帘。"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他—"
"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插手,却让情况变得更糟,那德拉科为了保护你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有太多太多比死亡还要糟糕的事情了。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能告诉你这一点。"
之后,她便拒绝再同赫敏说一句话。
赫敏万般不愿地转过身,朝一旁盛着早餐的餐盘走去。保温咒已经失效,整碗粥都冷了,让她提不起一点胃口。
赫敏想要直接放弃早饭,但她也急需增加体重。如果她不吃东西,肌rou强度便无法恢复。
她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拿起边上的那一小罐nai油倒进碗里,又伸手去拿勺子。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