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任和祁棠都茫然地看着宴淑阳。
“我哥那脾气……”宴淑阳眯了眯眼睛,对宴任道,“你爸要知道了能骂死我,知道吗?”
宴任的表情震撼一样都快碎了,难以置信道,“……难道是前夫的?”
“当然不是。”宴淑阳立刻反驳他,“我们是真离婚了,离婚了还给他生个带宴家血的孩子传宗接代?是穆绍文的。”
祁棠悬起来的心又下去了,穆绍文当时跟着宴淑阳来参加他们简单的婚礼,算是跟了宴淑阳好几年鞍前马后的情人,但穆绍文和姑姑是什么时候有过孩子的?
“那穆绍文呢?”宴任问道。
“分了,前一段时间刚扫地出门。”宴淑阳百无聊赖道,“我发现现在年轻人是真不行,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半天发现说不通我就开始跟我算分手费。”
祁棠根本说不出话,他这么多年真不知道姑姑和小玫有这么多秘密,甚至穆绍文他还难得觉得是能和姑姑走下去的人,因为太体贴又太尽心了——
“他要多少?”宴任的心情显然和祁棠如出一辙,语调都冷沉下来。
宴淑阳指了指肚子,“要这个。”
刚要开口的祁棠和震惊的宴任双双陷入沉默,半晌祁棠才问,“……这孩子是意外来的?”
“也不算。”宴淑阳想了想,“我不是跟穆宗豪掉过一个?他硬要等我养好身体才跟我考虑生孩子的事。”
祁棠干涩地咽了咽,“那姑姑你本来是要跟他确定下来的?”
宴淑阳的视线微微偏向窗外,细白的面上仿佛笼着淡淡的雪色,岁月妄图刻下痕迹,但偏偏她有大把的钱来保养。
下颌和脖颈的线条依然柔和,视线疏淡,在贵气里隐约还能辨别出怠惰和冷漠的无感意味。
“本来是吧。”宴淑阳说,“为什么让他滚就别问了,利益牵涉的问题讲起来复杂,跟去年的九龙项目有关——
你们姑姑我不是那种情爱小事就会把人家扫地出门的人,但只要让我怀疑这触及了宴氏的利益,或者有可能借我的手损害宴氏,天皇老子都得给我收拾干净立刻滚蛋。”
宴任看向祁棠,祁棠的神色微深,但两个人的疑虑几近无差。
“穆绍文会做那种事?”
宴淑阳收回目光看了他们俩一眼,“他说他不会,你们也觉得他不会?我不主张冒险,就当他会吧。”
到了宴淑阳宅邸也已经接近晚上,庭院里的雪被洒扫得非常干净,地面不留丝毫残余,只枝桠上覆着柔和的白。
宴淑阳快步被迎了进去,佣人又轻声细语地跟宴任和祁棠问好。
“房间收拾好了,跟着过去就行,等会下来吃饭,晚上早点休息,不放心就给我助理打电话,小玫没睡就让她接。”宴淑阳把外套递给佣人,穿着平底拖鞋率先上楼,“找我敲门就行,我有个简短的视频会议要开。”
客房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切都体贴而宜居,甚至连牙刷都是电动的,已经在充电座上充好了电。
宴任进了浴室,祁棠隐约能分辨出他淡淡带笑的嗓音,“要泡澡吗?水都放好了。”
祁棠走到门边瞥了他一眼,“不要,冲一下就吃饭休息了,再晚点小玫估计也睡了。”
“水都放好了,恒温的,不泡多可惜。”宴任从浴池里拿起一片花瓣,转身看向祁棠,“还没试过呢,嗯?”
他们确实没一起泡过,祁棠这种事事抓紧时间的人根本不考虑这些耗时项目。
刚结婚那几年尤其闲不下来,但等到时间宽裕了,宴任却也越来越善于忍耐,不再是一经点火就非要不可的状态。
他站在浴池边上,微微倚靠着,身型修长而健硕,几天的忙碌让他看起来隐隐有些倦怠,但不设防备的慵懒笑意和近乎贪婪般攥向祁棠的目光,都让祁棠不自觉有点紧张起来。
“你……”
宴任把花瓣随手放回水里,悠闲地走向祁棠。祁棠的手指微蜷,一向无波的目光被浴室里的暖光细缓拆解,甚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些染着绯意的躲闪。
鼻梁轻抵,呼吸又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宴任邃深的视线和融入些许沉溺意味的低笑都让祁棠想偏头避开。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因而宴任就吻在他的唇边,甚至宴任也不去追索,只是迷恋而反复地亲吻他柔软的唇角,在他的颊侧半眯着眼嗅闻。
觉察到宴任逐渐深重的呼吸,祁棠终于彻底地偏开脸,回视宴任灼热的目光,“……宴任,姑姑还等我们吃饭。”
宴任盯紧祁棠片刻,赤色仿佛深潭上隐约漾过的波痕,Alpha急躁炙热的占有欲和独占欲鬼祟地作祟其中,虽然被宴任生生压抑,却仍旧给祁棠带来微弱的,勾起难控悸动感的毛骨悚然。
“……嗯。”
他又凑过来,低缓地在祁棠颊上一亲,忍耐着转身就要出去了,“你先洗。”
祁棠看着宴任的背影,在相当长的时间,或者说是一直以来,结婚这七年,宴任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