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叹了口气,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帽子。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帽子跟女儿的相差无几,都插着鲜艳的、蓬蓬的大羽毛。
“我真抱歉,马尔福夫人——”
“哦,小孩子就这样,奈莉。”马尔福夫人,也就是男孩的母亲,不耐烦地打断道,“但我想隆巴顿先生不会希望在报纸上读到自己的孩子掉进铁轨里这一不幸消息的。”
从表情和语气中能看出,她没有丝毫想分担责任的意思。我几乎能听到她脑海中没有说出来的话:如果你能看好你女儿,我们绝对能省下这堆麻烦。虽说小孩子就这样,但我的小宝贝完美无缺,你可别想把错归到他身上。
隆巴顿夫人有些窘迫,我敢打赌她听出了马尔福夫人的言外之意——而且跟我猜的绝对相差无几。当然,马尔福夫人直白的表述应该也起了作用。“您肯定,哦,比我更有经验,毕竟您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她勉强笑了一下,飞快地眨着眼,“我听说阿布拉克萨斯身体抱恙,希望他能尽快康复。”
她友好的语气弥补了话题转变的生硬。只可惜马尔福夫人并不领情。她抬腕看了下时间,甚至不屑于回答。女表上几块硕大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却显得十分廉价、不堪一击。不快在奈莉·隆巴顿脸上一闪而过,开口时语气却仍旧友善,表情依然温和。当时的我为她如此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感到惊叹,但事实证明,我也在不久的将来培养出了这一技能。至于我的导师是谁,那是后话。
“也许生场病会对他有好处。一天到晚忙着跟那些女人社交,他肯定累坏了。您说对吗,马尔福夫人?”
隆巴顿夫人微笑着将女儿拉到身后,没等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脚步轻快,大概为击中马尔福夫人的软肋而沾沾自喜。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妻子僵立在原地,仿佛成了尊雕像,直到那对母女消失在人群里,也没动弹。
我失去了兴趣,轻轻关上窗子,跌回到座位上。特蕾西·艾伯特在我对面打了个哈欠,抬眼越过膝盖看向我。长发从她脸颊两侧垂下来,突显出她脸庞的轮廓。
“有什么好笑的?”她好奇地问道。
我耸耸肩,“我只是在想,家里有小孩子肯定蛮有意思的。”
特蕾西忽然精神起来,合上杂志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亲爱的艾米,这是你说出最可怕、最无知的话了!要是过去那十四年重来,我宁可叫巨乌贼吃了。忘了小锡兵和洋娃娃吧,那全是假象。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会越来越乖巧,越来越安静?我告诉你,糟糕的全在后面等着呢。入学是炼狱的开始——真正的开始。你知道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听到最多的对话是什么吗?”
她朝前倾过身子,脑袋转向左边,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模仿起来:
“‘拉文克劳会拿到学院杯的!’”她随即看向右边,用更尖的声音学起来,“‘不,格兰芬多会赢!’‘拉文克劳!’‘格兰芬多!’‘拉——文——克——劳!’‘格——兰——芬——多!’”特蕾西重重地朝后靠去,用捏着杂志的手捂住胸口。“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双胞胎还不在一个学院?大概是分院帽想跟我们家开个该死的玩笑,或者拉文克劳缺人还是什么的。哦,它要是敢把约翰给分进斯莱特林,我以丽莲的猫头鹰发誓,我就——”
“说不定它真打算这么做呢,”我憋着笑说。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唉,说不定真会是这样。不过,现在想想,这应该也不会成大问题。你记得约翰,对吧?安静的小天使,有时候会让你忘了他的存在。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没人情味儿——行了,艾米,别笑了——但去年一整年,我也就在圣诞节的时候才想起来,真该死,我有三个弟弟妹妹!”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个假期里,我敢说我们一共也就说过三次话。”
“他怎么没跟你一起上火车?”
我左右仔细检查了一番,以确认没有小男孩藏在行李架上或者是座位底下,同时回想了一下先前跟艾伯特家最小的孩子有过什么交流。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只得作罢。特蕾西怀疑地打量着我的动作,然后撅起嘴。
“爸爸好像提到要跟他进行一场‘男人对男人’的对话,”她做了个鬼脸,“估计是什么‘一层男生盥洗室里第三个隔间里藏着有噼啪爆炸牌’之类的东西。或者就是他们俩得找个垃圾桶好好吐一阵。他们从夜骑背上下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她重新展开杂志,皱着眉头往前翻了一页, “奇怪——我记得这页上面有个预测你将来职业的小测试——”
“那是什么样子?” 我好奇地问。
“呃,那个测试?你不会想知道的,我都能写出来。”
“是啊,是啊。我需要别人来决定我将来要做什么——不,我是说骑着夜骐来车站。”
她思索了片刻。“有点奇怪——实际上怪吓人的。想象一下,你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飞翔着,但骑的是隐形的扫帚,而且下面净是些麻瓜。爸爸得再三确认幻身咒没失效,否则魔法部永远都不会放过我们了。顺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