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怎么着,”我在一句极其刻薄的评语后愤愤地扔下手里的工具,“要不然你来把这些雏菊梗切得整齐些!”
他直接拿起小刀,一言不发地切了起来。我目瞪口呆地瞪着在他手下完成的材料,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做的实在是太逊色了。我撇撇嘴,恰好看到了朱利安的眼神。他迅速低下头,这让我的心情低落下去。
汤姆出人意料地问:“你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
我差点把碾槌砸到手上。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抓起魔杖在坩埚上煞有介事地挥舞起来,同时故作轻松地回答道:“还不错。除了我总是会做噩梦,关于——”我顿住了。
汤姆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还算有意思的节目。我很肯定他微笑了一下,但当他说话时,话里包含了几乎算得上是和善的同情。“真抱歉。”
我为他态度的转变感到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表示对他关心的感谢。当他捧着一把干曼德拉叶子的粉末走过来时,我向旁边挪了一些。出乎我的意料,汤姆忽然耳语道:“你知道,你可以报复他们。”
“嗯,什么?”
“她夺了你的东西,两次。你不会想要第三次了吧?”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接着,我差点因为惊讶背过气去。
“你怎么知道的?”我震惊地问,声音尽可能压到最低。“汤姆,请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他已经转向坩埚,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不相信他知道赫奇帕奇那些破事——肯尼斯爆发以后,就没再跟别人提过魁地奇球队的事情,谢天谢地。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关注学校里一切八卦的人。
然而这时老师走了过来,我不得不咽下一肚子的问题,准备下课以后再弄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跟上学期一样,在铃声落下之前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人群里。我绝望地伸出手,连他的影子都没捉住。
卡珊德拉的举止跟往常一样,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有几次,我感到有目光凝聚在我背上,而当我回过头想知道是谁的时侯,便会看到卡珊德拉跟几个朋友正为某句玩笑而咯咯笑着——当然在朝我这边看。不过我从没上前与她交谈——或是给她一下子。
有一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袋里盘旋着,那就是找她问清楚,弄明白究竟是朱利安编出了那个故事作为借口,还是真的是卡珊德拉搞的鬼,我当然明白,她可能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真相。
有时候我想,至少这样一来,我尝试过了,对吗?可我始终没有去质问她——无休无止的课程、让人头疼的作业、还有来自教授们不间断的催促,让人感觉终极巫师考试就在明天。我为自己糟糕的成绩头疼还来不及,别说去找我最讨厌的人,问她是不是朱利安主动做出了这档子事。
一切在收到梅乐思寄来的通知时彻底走了下坡路。我坐在长桌旁,沮丧地读到自己需要在周末到她那里去接受单独课程。我前两次的测验都过了,但用她的话来说那结果“并不让人满意”。
“香喷喷的胡桃派,”特蕾西在我面前挥舞着叉子,上面插了一小截法兰克香肠,“美味的虾仁沙拉。你不知道你都错过了什么,亲爱的。”
我翻了翻眼睛,没理会偷笑的约翰。“星期天我得去梅乐思那儿。”
“真倒霉,那个老妖婆。”她不无同情地说,猛地一挥手,那段香肠直接砸到一个男生的后脑勺上。他无辜地回过头,满脸困惑。特蕾西吐了下舌头,飞快地跳起来,揉乱了她弟弟的头发。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Jing力充沛,”我一边走一边抱怨道,“我发誓这两天我一共只睡了四个小时。那些该死的论文,你真该庆幸没有选——”
朱利安跟劳拉·戴维斯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两人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尴尬地在路中间停了下来,他朝我们这边瞟了一眼,随即快步走了过去。我们的肩膀撞了一下,我差点跳起来。他咕哝了一句道歉的话,匆匆离开了。
“哎呀,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特蕾西好奇地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打量着,直到朱利安走过一个拐角,才对我摆出个大吃一惊的样子。我做了个鬼脸代替回答。好在我们在这时到了堆成小山的木桶边,我赶紧跟着前面的几个人钻了进去,满心巴望着有什么能让她分心。
幸运的是,她直接跑上了楼梯。我长出了口气,打量起公共休息室。尽管是下午,很多高年级学生都倒在扶手椅上打盹儿。壁炉里燃烧着同样懒洋洋的火焰,整个房间里都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摸样奇怪的悠悠球,结果差点被咬掉手指。我赶紧把它扔到了那堆没收物品的盒子上。里面一个珍珠色的小瓶子映入了我的眼帘,看上去颇为Jing致。出于对它原来主人的好奇,我弯下腰好把它从其它东西里分开,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rou桂味。
就在这时,特蕾西在楼上尖叫了一声。我差点跳起来,赶紧冲上楼梯,正好看到她拔出魔杖,指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