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士奇瞥他一眼:“叫老乡。”
村长老头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你、你好大的胆子!”他厉声道,“欺负到我们村子头上,知不知道我儿子在张家堡做管事?燕寨村的?好,好得很,这笔账就算你们村头上!”
阿黄听了张家堡三个字有些露怂,瞥见如一尊金刚站在身边的燕士奇,又有了底气,不服气地辩解:“老……乡你别不讲理,明明是你们一帮子人打我们两个,我们不还手等着被打死啊!”
村长老头蛮不讲理:“打死了活该,贱命一条!”他污言秽语,唾沫横飞,絮絮叨叨骂不停,“…等我儿子回来……扯扯扯扯什么扯!”
村长不耐的转过头,扯他衣服的村民僵硬的朝旁边指了指,没等村长有所动作,便感觉有Yin影笼罩住自己。
老头心里一咯噔,缓缓地往后看了一眼,先看到的是衣襟,接着费力的仰起头,那逆着光的模糊Yin暗的面孔才进入他的视线。
头顶明媚的阳光也驱不散眼前之人带来的森寒之气。
远看是恶霸,近看……是吃人的凶兽。
“老头。”‘吃人凶兽’语气不善。
阿黄:“???”不是说叫“老乡”吗?不对,什么时候过去的啊?
村长在青年身影的笼罩下,安静老实的跟只鹌鹑似的。
这人虽老,对危险的嗅觉还算灵敏,十分识相的闭了嘴没敢跟对方近距离杠。
但“吃人凶兽”却并未因此放过他。
这尊煞神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和自己平视。
村长蹬蹬腿儿,战战兢兢,害怕多过面子受损的愤怒。
燕寨村,姥姥也凶,他敢可劲儿的折腾姥姥。燕士奇也凶,老头却不敢放肆了。
只因为他心里清楚姥姥是好人,不会对他一个老人家动手,何况还有求于自己。
眼前这个就不一样,村长是真的怕他把自己咔嚓了,没看他手里拎着把黑漆漆的刀么!
“我不尊老也不爱幼。”青年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是没牙的崽子还是牙齿掉光的糟老头子,都没什么区别。懂吗?”
不懂。
可村长老头还是急急忙忙点了头。
“很好。”燕士奇收了表情,放下老头低头俯视着他,“你刚才骂了人我该教训你,老胳膊老腿儿扛不住我拳头,就用别的抵吧。”
……
左手两只鸡,右手一只大白鹅,手腕上的绳子牵着的是头小猪,背篓里装着几十个鸡蛋,险些没压垮少年瘦巴巴的小身板。
走在回村的路上阿黄还懵得很,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这不是明抢吗?他心里犯嘀咕。可燕大哥说这叫“赔偿”,因为人家骂他“贱命一条”、“死了活该”,侮辱他人……人格尊严啥的。
“算啦。”他两只眼睛亮晶晶,闪着小星星,“反正燕大哥最厉害了!”
送走阿黄,燕士奇问村长:“姥姥去哪儿了?”
村长眼珠子不老实的转动,不经意的一瞥,和燕士奇的视线对上,心里打了个突,含含糊糊的说:“似乎是进山去了。”
他说话时目光闪烁,总是忍不住往某个方向瞄,燕士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横陈路边的一棵树。
燕士奇早就留意到了这棵树,它放在村长家外面,树叶都还是新鲜的绿色,切面颜色很新,刚砍下来没多久。
除了这棵树,村长家院子里还有一头被稻草胡乱盖着的野猪,已经死了,身上几处血淋淋的大口子。
燕士奇进村长家搜刮,不,挑选赔偿时粗略观察过,伤口是斧子造成,并且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有个人单打独斗干掉了这头成年野猪。
要不是时机不对,燕士奇还真想会会这个人。任何强者他都有兴趣。
“哪座山?”燕士奇提高声音,把分神的村长吓了一跳。
村长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眼神更加躲闪,匆匆给燕士奇指了个方向:“好像是西边的那座。”
“知道了。”燕士奇不再多话,没有理会任何人,从村长指的方向离开村子,往山里找姥姥去。
等看不见他身影了,众人才觉得压在头顶的大山挪开,终于能喘口气。
“这煞……”刚开口,连忙往燕士奇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开口时有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这人谁啊?燕寨村的?怎么没见过。”
村长心中既有害怕又有不甘怨愤,他也想知道这尊煞神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忽然瞧见右边路上去而复返的燕士奇,心再次提起来。
而同时,与燕士奇位置对称的另外一条路上,一个小老头慌慌张张的也往这边跑,比燕士奇快一步到两条路的交汇处,停也不停的直冲向村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高老弟啊,算老哥哥求你了,咱们两个村的恩怨先放着,你找人救救姥姥!她在山里头遇上野猪群了!这都是为了给你找好木材盖房子做家具,你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