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犀眼眶微红,“但在明犀心中,君上是无可替代,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便北境覆灭,明犀也仍奉君上为主,永不会更改。”
“明犀……这千年来,辛苦你与裴将军了。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明犀敛下眸光,斟酌开口道:“传闻神界有言,北境覆灭,是源于内乱频发,动荡不安,可臣离开北境时,分明不曾如此,为何短短数日,北境竟已不复存在?臣想知晓北境覆灭的真相,还请君上告知。”北境覆灭时,她已被贬下界,沦为妖物。
原本神界之事,她也是不甚知晓的,只是北境覆灭一事太过震撼,这消息便传到了下界。她初闻此消息,自是不信,但她与裴松数次尝试以北境印信与司幽传信,均未得回复。天长日久,曾经的坚定不移早已消磨殆尽,他们便只得接受了北境覆灭的事实。
“因为灵脉。”司幽停了一瞬,继而道:“灵脉受到魔气侵扰,无法平息,为阻止北境跌入深渊,成为魔界附庸,我不得已毁去灵脉,以护三界安宁。但灵脉如同北境命脉,灵脉毁去,北境众人便皆被魔气吞噬,无一幸免。”司幽言辞间省去了许多细节,倒不是她刻意隐瞒,只是北境已灭,实是不该再挑起争端。
明犀显然不愿罢休,追问道:“可灵脉历来与北境王息息相关,彼时北境王的头衔已归司岚殿下所有,又怎会受魔气侵扰?除非殿下他……”
“明犀。”司幽打断她,不欲再任其深究,“昔年往事,本就不是你该惦念的,以整个北境为代价,换来三界安宁,难道还不够吗?”
明犀哽咽道:“可是君上……那毕竟是北境啊……”是多少北境中人曾安身之处,一夕之间尽数倾灭,她如何能不在意。
“我知道。”司幽眼底墨色沉重,“我并非心如磐石,北境覆灭,我也为之心痛,但若能以此平息三界争端,那便是值得的,明犀,你当顾全大局。”
明犀向来敬重司幽,何况司幽所言不无道理,她自是遵从的,于是她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道:“君上所言极是,是臣狭隘了。”
☆、尊崇
裴松在一旁沉寂良久,直至明犀终是将心中疑问一一解除,他这才开口道:“恕臣冒昧,臣有一事,想请君上相助。”
司幽大方道:“裴将军请讲。”
裴松立即跪了下去,“稚儿年幼,流放下界时无故失散,至今未能相见,臣修为浅薄,已别无他法,恳请君上替臣找寻,臣在此谢过。”司幽毕竟不曾被神界除去神籍,仍留于神界史书之中,虽说死而复生,但也算作是神界中人,寻人此等小事,对她来说应是再简单不过了,是以裴松才会厚颜相求。
司幽将人扶了起来,“裴将军言重了,敢问将军之子,可是唤作裴游?”
“是。君上如何知晓?”司幽在位时,裴游尚且年幼,不足五百岁,按理说,司幽未曾见过裴游,又忙于政务,臣僚之子,她怎会记忆犹新?
“我与裴小公子有缘,人间匆匆一面,故而记得他。裴将军不必忧心,他现下应是在琅城。将军遣人去琅城郭府守着,自是能找到他。”
裴松大喜过望,“既如此,那便多谢君上了。”
裴松着急寻人,明犀谨守礼数,二人均不欲多待,临了离去之际,司幽郑重地看向二人,道:“对了,北境一事,今日我所言之真相,还请明犀与裴将军守口如瓶,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是。”二人异口同声。
裴游赶至寒淞时,司幽以闭关为由,已前去灵族,他便也不曾见到司幽,是以,他尚不知晓司幽与顾音的关系。不过,他与族人数年未见,久别重逢,自然顾不上许多,也在情理之中。
裴游在寒淞待了几日,忆起他与周子弈分别时,周子弈曾教与他一传音秘术,北境印信还在周子弈手里,他便以传音秘术找到了周子弈,想将北境印信寻回。
而周子弈恰好仍在银疆。
那日岑溪幻境中,周子弈曾问过裴游为何会有北境之物,裴游与周子弈言明了他的身世,甚至告知于他昔年北境覆灭前,北境之主更换以及灵脉异动的事实,而裴游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周子弈帮他找寻族人。
如今裴氏一族已现身,周子弈也无需再为之奔波了。不过,他虽知晓千年前北境覆灭一事并不似眼见那般,乃司幽一人所为,可真相到底如何,司幽又为何恰巧在那时入魔,这一系列源头,他并不清楚。是以当裴游寻来,告知他北境王回归一事时,他除了依言归还北境印信之外,还询问了裴氏一族的所在。
裴游已将周子弈视作好友,加之周子弈对北境之事实是上心,他便也不再拘束,一一告知。而数月后,裴游才知,他这番举动给司幽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临去灵族前,司幽返回了羌芜。彼时周子弈已离开此地,故二人未曾相见。司幽返回羌芜,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羌芜毕竟仍有三十万冤魂,她若不加以制止,恐怕其间怨气迟早会弥散至银疆他处。
北境中不乏Jing通度化一术之人,司幽便是其中之一。北境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