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着急越没动静,眼瞅着晚膳时候都过了,也没半点消息。
年氏实在没按耐住,差了个太监去前院探消息,等半个时辰没见人回来,却等来了一脸严肃苏培盛。
“回侧福晋的话,王爷说了他晚点自会过来,您自行用膳就行,不必等。”
说完连年氏亲自递过去的赏银都没接,掸掸衣袖走了。年氏心里猛跳两下,苏培盛她刚进门时也见过一次,虽不热络但也不敢这般冷待她。
难道是王爷生气了?年氏把苏培盛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回侧福晋话”,她也没问啊。
到这儿她要是还不明白是之前派出出去的小太监被发现了她就白在年家大院里活了这么多年。
其实年氏也是倒霉,各家福晋、侧福晋甚至稍微得宠些的格格,遣人打听老爷的去向都是常事,彼此心照不宣。
就连上辈子胤禛自己还在潜邸时也是不在乎这些的,不说福晋年氏,就连李氏、耿氏也常派人来正院问他的去向。
还是进了宫登基后才有了避讳,私窥圣驾乃是大罪。虽说现在只是亲王但习惯已经养成了,再加上前世年羹尧的种种忤逆行径,他自然是不能容忍年氏此时有一星半点的不消停的。
今日在皇宫里康熙在议完政事后特意让他一会去给德妃请个安,当时他就猜到可能是因为成婚之日宿在正院的事了。
结果到了之后,德妃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就问他为何这般任性,故意给年家难堪。
胤禛贸然被人这么拿着男女私事问到脸上说是没有气是不可能的,但先前皇上特意点名让他去给德妃请安的话,已经把意思摆出来了,这是当阿玛不好说,所以借额娘的口来斥责。
胤禛压着脾气,听了德妃一通数落,又陪了说了好一会话,娘娘才算消气。
“额娘知道你喜欢福晋,她颜色好又自小跟着你,多疼惜些无可厚非,可你也能这样由着她胡闹啊,你后院里的事我不管,只一样不能闹到外头去。再说你怎么不想想,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对她就好了?你也别再拖了,今儿个回去就去年氏那儿,圆了房也算给年家一个交代。明冉若是闹,你叫她找我来。”
胤禛低头解释道:“额娘说哪儿的话,成婚那天是儿子一时高兴多喝了些,竟把好日子忘了,直接到正院去了,还跟福晋撒了顿酒疯,她也劝不住才冷落了年氏,是儿子不好。”
德妃才不信他胡扯,但胤禛这么护着明冉,她也不能硬跟儿子对着干,再说她自己心里也自然是想着福晋的,明冉在她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了,机灵懂事和彤沛一块没少哄她开心。
不说别的就冲她这么多年一直给老四和老十四说和她就得念她的好,自然也不想太过较真。
德妃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又闲聊两句就让胤禛走了,圆房的事儿不能不办,但怕四福晋心里不好受还特意赏了好些东西,觉得自个儿也算仁至义尽了。
想她年轻的时候,皇上兴致散了十天半个月也不应定能见上一面,谁管过她心里好受不好受呀,这皇家的女人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吗?
胤禛在书房坐到天黑才起身去年氏那儿,一路走过来就觉得心里烦乱的要命,他打从宫里出来以后,也想过先跟明冉解释一番,虽然这丫头定不会那么好哄,但提前说一声,她心里也好受点。
却不曾想,他要临幸年氏的事比他这个人先进的门,他就往户部走一趟的功夫,德妃的赏赐就到府了,虽说多是给明冉的,也赏了年氏一箱子补品,让她养好身子好好伺候王爷。随便提了今儿晚上王爷过来,让他们院子里好好准备的意思。
所以胤禛一回来就在东院吃了个闭门羹,压了一天的火气直冲脑门,甩袖子就回了书房。
进门年氏的院子,一院子奴才跟见着洪水猛兽的齐声下拜,把胤禛自己都吓了一跳。
脸色愈发Yin沉,转回身进屋在瞧见年氏的穿着打扮时,立时怒了。
年氏本就惴惴不安,再见他此刻面沉似水更为紧张,强撑着笑奉了杯茶给胤禛。
端了半晌却没人接,胤禛拧眉打量她,他的冉冉在家时惯喜欢这样打扮,清新俏丽。
年氏微微侧头,银钗上的流苏发出细微的响动,胤禛循声看去。
想起明冉最喜欢这种带坠子的首饰,可她好动远没有年氏这般娴静,每每说到高兴处便摇头晃脑的,发出清脆的响动。
一时更有种物是人非的怅然,心里无端有些酸涩。
沉默许久,也懒得再问年氏为何这样穿戴,收回目光点点床榻对年氏道:“你安置吧。”
年氏不解其意,站在原地看胤禛半天没动,一屋子下人又退了干净,涨红着脸装起胆子搭上了他的手臂。
胤禛抬眸,抿抿薄唇,再出口话语里已尽是森然之意,“你,安置吧。”
年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是要她自己睡,那他呢?
虽然不愿意,却也不敢不听,年氏轻手轻脚地上了罗床,平躺着看不见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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