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ORLD IS ON THE LIPS OF THE HANGERS】
世界长在吊死鬼的唇上。
☆、在画布世界里种田的日子【7】
【世界长在吊死鬼的唇上】
这句话又一次让姜如许想起昨夜,那段写在月亮眼睛里的话:
【树木长在霉菌上】
当时由于紧接着到来的怪物的攻击,让她无暇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如今,有一个相同的句式的出现让她不得不重视起这些语句。
是线索吗?她在心底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树木与霉菌,世界与吊死鬼。冷清的森林里,只剩下伊万拨开脚底干枯落叶的声音,很快,他就触及到那些更深层的腐烂的物质,就连这一点微小的声音,也被浓雾吞噬在充满杉树的秋日森林里。
ru白色的雾气将深色的枝干染得淡淡的,这些笔直高大的巨人在一片朦胧之中一如教学楼外影影倬倬的鬼影。
这位吊死鬼小姐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嘴唇因为纸条被取出而张得十分巨大,姜如许甚至可以看见更内部深色的咽喉,淋巴呈现蜂窝状干瘪地贴在喉咙两侧。根据这些rou瘤状的器官,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内里如同蜈蚣的器官,甚至是因为死亡而变得暗红的脾脏。
很快,吊死鬼小姐就会被埋进底下六英尺,与霉菌和虫蚁作伴,最后与整座森林融为一体。就像先知们所鼓吹的【万物归一】。
……
霉菌?
世界?
姜如许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从自然科学来看,死去的有机体被虫蚁等食腐生物以及菌类分解,最终成为其他生物的肥料而被吸收。
这是属于世界的嬗变。
假使将这座森林看成世界的话,吊死鬼小姐正是一切的开端——那个死去的有机体。
只是,这一切和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
吊死鬼小姐青灰色的尸体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因为窒息而扭曲的面容即使是在对方到达天国之后,也不会显得平静。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连衣裙,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吊得太久,衣摆处已经被雾气濡shi。失去双臂的肩膀就像是被剪掉翅膀的鸟背,可怜而稍显滑稽。
或许畸形秀和马戏团会欢迎她,如果她还活着。
伊万将她拖进松软的泥土中,她并没有六英尺的泥土,只有一堆腐烂的枝叶盖在她身上。
一位死去的无名者。
她终将与森林融为一体。
当他们在吊死鬼身上盖上最后一把枯叶时,淅淅沥沥的雨终于落到森林里。雨滴冲淡了森林里的雾气,并且在杉树根部形成一个个浅浅的水坑,这片灰白色的树林最终变成棕与深青。
森林里弥漫着杉木独有的气息,以及一丝近乎腐烂的甜香。
两人找出包裹里的雨具,将它披在身上,向着目的地前进。
三天后,这场雨还是没有停下。森林内的积水已经达到腰部,深黑色的落叶以及纸条漂浮在水面,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虫类尸体。
“大人,很快我们就可以走出这里了。”伊万拿着因为被水浸泡而模糊成一片的地图。吊死鬼小姐苍白的尸体飘过他们身边。
她因为腐烂而肿胀的身躯被苗条的连衣裙勒出怪异的形状,身上满是被树枝以及碎石割出的苍白伤口,有虫蚁栖身其上,毫无顾忌地享受盛宴。
姜如许把圆珠笔别在自己的耳朵上,在离开积水之后,这支笔总算不再疯狂颤抖。
【该死,别让这些水碰我】在积水淹进口袋时,圆珠笔就这样抗议过。
【这些疯狂的东西,异类,污秽。】笔疯狂在她的掌心写着,【祂就应该淹死在狭海里】
祂?
姜如许早就有预感圆珠笔有一个秘密,按照道理,形成于校园内的鬼怪,他们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像余玉玉一样,仅限于校园内才对。而圆珠笔却可以无视时空,与她进入补考甚至是画布世界。
它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目前仍处在危险里,她可不想现在与这个家伙撕破脸。毕竟它单纯地样子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口无遮拦、单纯、自大且愚蠢。
就像小动作频频的徐凯一样。
他们与吊死鬼小姐擦肩而过,对方就像是一条青白色的胖鱼,在水中浮沉,很快就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漂去。
又行走了半日,终于到达一个山脚下的小镇,而圣母院就建立在小镇后方,那座长满杉木的山上。
当他们踏进小镇的那一刻,绵延数日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小镇的空气里传来奇特的气味,怪异的钟声终日响着,镇子上的人看着这两个外乡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
无数黑色的小人裂开他们月牙状的嘴角,瞪大他们呆滞的眼睛,看向姜如许和她身边的伊万。
很快,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声,就像深夜里鬼鬼祟祟的老鼠。当姜如许看向他们时,他们又停止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