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信中医。”付迎涛忽然笑了一笑,眼中几分讽刺,“你从以前就喜欢西医……”
“爸!”温吞的付星月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的耸立起来似的,半晌,肩膀一塌,“以前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对,现在你已经嫁人,好好过。”付迎涛低声说。
付星月敷衍地点头,好像想起什么往事似的,目光中几分怅然。
河马回到房里照例把沿路拍的小视频一个个上传抖音,许是今天又是喝凉水又是吃油腻的大rou,肚子一阵咕噜噜。他找了个卷纸出来跑到楼层里唯一一个厕所,发现里头有人,又直奔楼下公厕。
餐厅里,客人陆续离开,服务员忙着清理桌面,厨房里的高压锅还在哧哧作响,锅里是付迎涛要的清汤面。蒋奥航提着中药纸包走进厨房,一边交代厨师,一边掏出钱包,塞了张票子给对方,两人间的气氛活络起来。
“不舒服?很多人头一回来都这样。基地里有一些药,为什么……”
“唉,老爷子很信中医,这是老中医开的,麻烦帮我熬一下。”
“没问题,好了我叫你。”
巴云野撑着头虚望他们一会儿,倍感无聊,又看向刁琢。只见他眉心微蹙,传单和手机并排放在一起。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颇具男人味的下颚角弧度和脖旁微微浮现的血管轮廓兼具雄性的硬朗和文艺复兴时期雕塑的美感。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看寻物启事,该不会真缺钱吧。”巴云野捏住刁琢的下巴,强行把他的头转过来看自己,下一秒,他握住她的手,一拉,使她整个人几乎扑进他怀里。
“钱不缺,缺女人。”他深深看她,眸似深潭让人沉溺。
“缺几个?”巴云野扶着他的肩膀,抬眼看住他,“爷帮你找。”
“你能找来几个,我全部接收。”
她伸出大拇指,点一点自己的鼻尖,“一个顶十个。”
“既然如此,请以一当十的巴爷帮我看一看这几张图。”刁琢把寻物启事和手机往她跟前一推。
“你连指纹都能分辨,还要我……”巴云野这才看清楚屏幕上的照片——“张晨光??”
窗外,上完厕所正好有要紧事要向巴云野“汇报”的河马刚好经过,听到里头这句话,一怔,悄悄站在窗户边,伸着脖子听。
刁琢的手指在寻物启事上点了点,“照片中,他手里的水壶拍得很模糊,但我总有种直觉,寻物启事里的保温壶就是张晨光的。”
“我问问当时带他去大本营的司机老韩那儿还有没有更多的照片。”巴云野来劲了,十分积极,一个电话给韩达生拨过去,“生哥……我不跟你来那些虚的——张晨光的照片你那儿还有没有?没事,你找一找。……有?!太好了,有多少发多少,他从上你车到去登山一路上的我都要!”
韩达生动作挺快,不一会儿,把他当时拍摄的游客照片都传给巴云野,十几张照片中或清楚或模糊,都有张晨光。
可供比对的照片一多,刁琢认真看完后很笃定地说:“虽然不能说寻物启事里的保温壶一定就是张晨光的,但确实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外头的河马摸摸下巴,不知脑袋里想什么,虚望着一处出神。
“寻物启事从五月份开始派发,就说明保温壶是五月以前丢的,张晨光刚好四月份失踪。只在基地发给要登山的游客,这不就是让大家上玉珠峰时留意着找吗?chao牌保温壶这么难买,分明就是他的。”巴云野说。
相比于巴云野的随意结论,参加过多次救援任务的刁琢理智很多,“寻物的悬赏金3000,每个月雇人发传单1000,发到这个月正好半年,算6000。为区区300块的保温壶,有人已经花了将近一万块寻找,说明对这个人来说,保温壶的价值远超一万,甚至更多。我想,保温壶价值所在应该不在表面,尤其不在保温壶本身,所以要用‘已去世的老母亲遗物’作掩饰,以免惹人怀疑。”
“保温壶里会不会有东西?一个水壶里能藏什么?金子?钻石?真想不通。”巴云野眉头一皱,“到底谁要找这个保温壶,不如打电话过去问问?”
刁琢不同意,“打草惊蛇。”
“既然是登雪山,就不该带贵重的、多余的东西。而且,淘宝那么多保温壶,偏偏带个外国的稀奇牌子……嗯?外国——”她一愣,拍拍脑门,“老韩以前跟我说,张晨光接到过外国人的电话,叽叽咕咕的。我们当时在大本营也看到几个外国人准备登山,你说……他跟那些外国人是不是认识的?”
“普兰也告诉过我,上山的时候张晨光跟外国人吵过架,不欢而散。后来其中一个外国人在暴风雪后被蓝天救援队找到。不过,在他身上没找到证件,尸体认领费了好一番功夫。”
“去大本营的路上是要查证件的。”
“路上查证件跟登山时带着证件是两码事。”
“我看张晨光失踪是假,害死外国人之后畏罪潜逃是真。”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