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大人,其实我针线活干的还不错......”
“从今往后,一粒米都不准送进合景院!”
这下好了,她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见顾容卿大怒,林鸿这下子哪里敢耽搁,立刻拖着言溪往外走。言溪猛然从恍惚中惊醒,急忙扒着门框做最后一丝挣扎:“大人,记住我说的话,哪儿也不要去,尤其是醉琳琅,绝对绝对不要去!”
也不管顾容卿能不能听进去,言溪只管扯着嗓子将话都喊出来。然后犹如壮士赴死般,任由林鸿将她拖至合景院。
久违的锁链撞击声再次响起,言溪知道,合景院的大门重新被人锁上了。
这次,她没有反抗。事实上,即便她想反抗也都是徒劳。
顾容卿没有杀她,只是将她关起来,光是这一点,言溪就已经觉得是奇迹,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况且,如今她所担忧的,既不是被锁在院子里出不去,也不是要连续饿几天肚子,而是顾容卿可能只是把她当成疯子,压根儿没把那番话当回事。
言溪说顾容卿有血光之灾的这番话并非是在胡扯。
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两日。
根据第一次封测中获得的情报,不出所料的话,两日后,顾容卿会再去醉琳琅,而且将会被人刺伤。言溪不是当事人,也不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何事。
只记得那之后,顾容卿被刺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整座城的人都在为此欢呼,一个个地好像恨不得他立马就死掉。
只是,老天并没有遂他们的愿。
顾容卿伤势严重,却不致死。在家里只休养了半个多月,就立马在众人视线里仰着下巴蹦跶起来。
据说那日刺伤顾容卿的人当场被抓住,然后被带回了丞相府。这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人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刺杀一事从此再未被人提起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言溪当然不会认为顾容卿会以德报怨,然后对此事一笑而过。刺客怕是早就命丧黄泉,至于刺杀顾容卿的原因,无非就是顾容卿又干了什么坏事,然后才被人记恨上。
言溪原本最好的打算是顾容卿听信她的话,提前做好防备,在受伤前抓住刺客,然后究其根源,彻底解决此事。再不济就是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先逃过这关。
但如今看来,顾容卿是不可能把她的话当回事,说不定,还会为了证实她是个疯子,作死地故意往醉琳琅跑。
顾容卿被刺伤那是他罪有应得,言溪担心的是顾容卿受了伤后会迁怒于她,到时候一个气不顺,再给她安个同伙的罪名,那么她的结局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儿,言溪就叹息连连。怨只怨她那时目光短浅,为了能吃上饭,硬是给自己挖了个先知的坑,如今倒好,这么快就掉坑里出不来了。
言溪瞧了眼还攥在手里的那半只袖子后,随手扔了出去,然后边叹着气,边往屋子里走。
这日,顾容卿换好常服后,重新将玉扳指戴上。他轻轻转动着扳指,似是有心,又像无意,问道:“这几日她可还老实?”
林鸿微怔,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容卿指的是谁。
“回丞相,夫人很老实,一次也没有闹过。”
“哦?”顾容卿略微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合景院早就闹翻了天呢。“哼,怕是饿的闹不动了吧。”
从那日起,合景院里已经整整两日没送进吃的,没想到这次那个女人还算有点骨气,倒是一次都没主动服软过。
林鸿见顾容卿整理好着装,正要出门,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大人,夫人说近日最好不要去醉琳琅,您怎么还特意选择在那里商议?”
“萧武那个老匹夫,表面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却沉迷女色,去醉琳琅当然是最适合不过。”顾容卿停下脚步,看着林鸿,眼眸中染上一片Yin沉:“怎么,难道你相信她说的话?”
林鸿低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以防万一,应该加强戒备。”
“不必,那个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你被骗了。”
说完,顾容卿怒甩衣袖而去,林鸿只好跟上,却再不敢作声。
马车已提前停在府前,林鸿先一步走到车前,低头替顾容卿拉开车帷。
顾容卿俯身正要钻进车内,却在下一刻惊呼出声:“你!”
言溪一把将他拉进来,然后扯下车帷。
她笑着朝顾容卿打了招呼:“大人,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
顾容卿收起惊讶,冷着脸打量起言溪。今日她换了男装打扮,咋一看过去还挺像个清秀小生。
“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
“这个啊?”言溪顺了顺自己的高马尾辫,笑道:“好看吗?我对着镜子看,还觉得自己扮成男子也挺好看的。”
“不成体统,下去!”顾容卿冷哼一声,就要赶言溪下马车。
言溪哪里愿意,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