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举止骄矜雅致,可是棠丽却从中看出了他死死克制的凌厉与怒意,明知道再说下去可能会触怒这人,可是她还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秦先生,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您不帮忙的话,晴晴会死的。”棠丽几乎要跪下来,“晴晴那么好强的一个孩子,她绝对不能嫁给张哲!求求您和方舸说说吧,让他放过晴晴。”
“死?”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居高临下看向棠丽,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眼尾靡丽散开:“那就让她死远点。”
*
葬礼那天,大雨倾盆。
这些天来,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愈发清瘦,她独自站在墓碑最前面,脊背却挺得笔直,让人觉得倔强又可怜。
小姑娘身后站着身材颀长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色西装,表情肃穆,一双幽深的桃花眸一刻不落的盯在女孩儿shi透的黑色裙摆上,他薄削的唇抿得很紧,生怕小姑娘哪一刻撑不住倒下去。
“献花。”
一声庄重的声音响起,先前脊背挺得笔直的小姑娘在众人面前鞠了九十度的躬,然后缓缓将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前,动作里充满了对死者的虔诚和不舍。
四下很安静,只有雨滴倾盆而落的响声。
参加葬礼的人们一一献了花,葬礼算是落下帷幕。
车子停在墓地不远处,张弦打着伞一手搂住欧阳净的肩,带着她往回走去。
欧阳净一走三回头,担心的望向此刻依旧站在原地的小姑娘和男人,却听到张弦沙哑着嗓音道:“别看了,让他们两个人呆一会吧。”
欧阳净敛了杏眼,稍一犹豫还是问:“棠丽,没来?”
张弦抿了唇,低下头怔了半刻,“嗯,没有。”
欧阳净望着小姑娘瘦小单薄的背影,不觉红了眼眶:“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棠丽陪在她身边更能温暖她啊。”
“让哥不是在呢吗?别管了。”张弦强制性的带着欧阳净上了车。
车门刚刚关闭,张弦和欧阳净还没坐好,透过反光镜却发现雨中缓缓驶来一辆白色车子。
车子停在他们后面,不多时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身穿黑色正装,打着黑色雨伞从车中走下,他单手插在裤袋里,整张脸隐在雨伞下,只流出优美的下颌线供人猜测。
张弦和欧阳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觉升起了对这人好奇心。
男人撑着雨伞,Jing致的皮鞋踩在shi漉漉的地面上,他站在唐棠身边,举止优雅的收了雨伞。
大雨很快将他笔挺的西装浇shi,可是他毫不在意,而是朝向墓碑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见此,小姑娘费力的睁了睁被雨水冲刷的眼睫,努力去认身边这人,许久之后,才恍恍惚惚认出了,是方舸。
“小孩儿,节哀。”
方舸调子凉凉的,还低头睨着小姑娘,脸上带有罕见的真诚。
小姑娘闻言,仰起苍白的小脸,讷讷回了句:“‘节哀’?你说得真轻松啊。”
说完之后,她缓缓转过身子朝墓碑的反方向走了出去。
只是没走几步,她就像一瞬间卸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蔫软的向地上倒去。
远处坐在车中的欧阳净一时间脸色苍白,身子也站起来半截,但是还没完全站起来时,就看到一直默然陪在小姑娘身边的男人,一个箭步跨过去,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小姑娘捞进怀里。
秦让脸色Yin郁,深邃的桃花眸里亮起令人惊惧的寒光,抱着小姑娘幽幽望向方舸。
男人薄唇轻启:“以后离她远一点。”
言简意赅的句子里全是警告,方舸听完,倒也不恼,他低头缓缓转了转立在地上的伞柄,才答:“秦让,方家的事情不会变。这是他们欠她的。”
秦让抱着唐棠往停车的地方走,听到方舸的话,步子微顿,垂敛的桃花眸轻轻抬起,稍一偏头,留下毫无温度的话:“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抬脚再次往前走,却又听到方舸在后面喊:“秦让,我想把唐棠认回方家,你让她考虑考虑。”
方舸的声音在哗哗雨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大,轻而易举的钻进了坐在车中的欧阳净和张弦的耳朵里。
欧阳净眨了眨懵懂的杏仁眼:“方舸是不是疯了?他们方家把唐棠害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攀亲戚呢?”
张弦认同的点点头:“也就是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尾巴上拔毛。”
与此同时,听到这话的秦让脊背绷得紧直,眼中不觉愈发Yin鸷,他咬了咬咬肌,回过头睨向方舸:“你再说下去,我不介意让方家再换个继承人。”
男人的语调让方舸想象到被人推倒悬崖边的紧张感,但是他扯唇一笑,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目光落在秦让怀中的女孩儿身上,“秦让,先别这么着急拒绝嘛,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我这个提议还不错。”
秦让没再说什么,抱着唐棠坐进车子。
车门关闭,疾驰在雨中,只留下穿着西装的男人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