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瑜穿上软鞋站在地上,不经意一瞥便瞧见衣架子上搭着的寝衣,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明黄色的光。
不知想到什么,莹白的脸颊生了朵红晕。
昨晚到兴头上,那覆在身上的人竟还记挂着身上的衣裳,硬是好生将衣裳脱了放在一旁才继续,不顾她的低泣哀求,边脱边道:“这是阿棠做的,不能弄脏了去。”
明明他自己也忍得冒了汗,姚舒瑜迷离着眼看他,既高兴他珍惜她做的衣裳,又无奈哀怨他这般磨着她的行为。
事毕擦过身子后,康熙搂着人在怀里,姚舒瑜紧紧贴着他,汲取温暖。
康熙也不知是否得了套衣裳十分开心,总是要提起,这般时候也是。
他的唇贴在姚舒瑜的脸侧,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寝衣放在你宫里,反正朕常宿在这儿。”
他说得漫不经心,姚舒瑜却觉得耳畔的痒一缕缕的钻进了心里。
许是夜晚格外的感性,她鼻子发酸,头往康熙怀里埋得更深。
将昨晚回忆一番,姚舒瑜已然面红耳赤,巧云莫名,担心道:“主子脸怎的这么红?”
说着上手碰了碰她的额头,道:“也不烫。”
姚舒瑜含羞地别了别脑袋,粉唇轻启:“无事,不过有些热。”
热?巧云看自家主子一眼,这外头还下着雪呢,即便殿内烧着炭,也不至于热起来。
姚舒瑜自然转移话题:“阿瑞可喝了nai水?”
巧云掠去心里那点不对劲,答道:“小主子醒来就用过了。”
“待会儿让嬷嬷将他抱过来吧。”
转眼就是小半个月过去,天越来越冷,宫里人心却越来越浮躁。
自瑾妃生下十六阿哥以后,到如今已经两三个月了,在此期间,皇上除了瑾妃,竟再未宣过旁人侍寝。
皇上一月里进后宫的时间也不过一半,除了长春宫,皇上也会去旁人宫里坐坐,但去的都是些有子嗣的或者高位嫔妃宫里,起先还无人觉出异常,但不知是谁说了皇上这么长时间只宣过瑾妃侍寝,这消息一下子将后宫这潭水给惊起了。
自皇上登位至今,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几乎称得上独宠啊,这么严重的一件事,让全宫的妃嫔都急了起来。
这几日,佟佳贵妃宫里就没少过人。
承乾宫
又是一批告状的人离开,佟佳贵妃让人关上了殿门,颇有些头疼地躺在了榻上。
宫女替她按着额头,道:“娘娘,这些人总是过来烦扰您,也不是个办法,您不若同皇上去说说?”
佟佳贵妃捏了捏眉心,摇头。
她又能如何,她到底不是皇后,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能管到皇上身上去,她可不想惹了皇上的厌。
“或者,您将瑾妃叫来说一番?此事确实太过严重了,哪能任由瑾妃霸着皇上呢?”
贵妃身边的宫人也有危机感,“照这样下去,瑾妃怕是迟早要升为贵妃,依着皇上对瑾妃宠爱,这宫权……”
贵妃皱起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可她升上妃位,也没见皇上让她像惠妃一样掌一半宫权。”皇上虽情感上有偏颇,但在大事上从不随意。
瑾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不会蠢到与她作对。
宫女咬了咬唇,低头认错。
不只是贵妃这里,便是惠宜德荣四妃与皇太后那儿都有人去。
宜妃与惠妃勉强算是与姚舒瑜站在一边,对于此事不欲管,总之她们早已不需侍寝,瑾妃独宠对她们没甚不利,荣妃更加是个不管的,这三人直接闭门不见人。
而德妃见此,也不好做突出的那个人,只在最先见了两人,便也再不见了。
可就是那两个人,不久就去求见皇太后。
事情闹得不算小,姚舒瑜早早就听说了,对此,她早有预感,便没有有心人的挑动,不久也会爆发出来。
只是求见皇太后一事让她不免慌了神。
皇太后到底是皇上的嫡母,与皇上的关系也不错,她平日虽不管事,但肯定是不允许独宠一事发生的。
若皇太后向皇上施压了,皇上会不会为孝而服软呢?
乾清宫
梁九功早早将后宫这些事禀告给了康熙。
身为皇上,他做事自然不许旁人置喙,且他子嗣颇丰,储君已立,独宠阿棠也无可指摘。
可听说事情闹到太后跟前去,康熙不免紧紧皱起了眉头。
“打扰太后,让其禁足三月,抄写宫规百遍。”这些人过得太闲了才没事找事。
“是。”
康熙又道:“你去皇额娘那儿走一趟。”
梁九功应下,内心里都羡慕起瑾妃来,真不知是从哪里修来的福分,能让皇上如此为她着想,所有事都有皇上替其摆平。
皇上的惩罚一出,宫里的人瞬间就安静下来。
姚舒瑜听了愣了好半晌,随后便弯唇笑,眸子里似星辰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