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经有些难看,他倒是自在地牵着吴梓的手,绕过小区外一只晒太阳的癞皮狗,那狗老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出了他身上猫的味道。
用脚步声踩亮了楼道里的灯后,沈越在一扇贴满下水道疏通小广告的防盗门面前停了下来,吴梓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沈越的颈窝里,狠狠吸了一口后吐槽道:“这也太难闻了吧。”
沈越假正经地拍开了吴梓的手,敲了敲那扇门。
过了十几秒,里面传来有人拧动把手的声音,易森妈妈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小声道:“进来把门关上。”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哑了。
屋子里没有开一盏灯,主人大白天就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想照射到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但她固执地拒绝了,把自己锁在这间狭窄肮脏的出租屋里,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黑漆漆一团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吴梓摸到了沙发想坐下来,碰到了什么柔软的衣物,他定睛一看,不知道是谁的内衣被随意地扔在这里,他像触电了似的把手缩回去,尴尬地在裤子上蹭了蹭。
易森妈妈并没有心情关照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感受,她伸手拍了一下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往垃圾桶里吐了口痰,疲倦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借着灯光,沈越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
易森妈妈的年纪应该也不是很大,但熬夜和纵欲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女人的脸青白浮肿,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红肿,可眼睛下挂着的两个乌黑的眼圈依旧很扎眼,只有努力辨认,才能看出那刻在血脉中传承给阿森的灵气。
她好瘦,像伶仃一把白骨笼上了一层人皮,露在衣袍外的手指像干瘦如柴,是常年没有吃饱的样子。
她对沈越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地审视回去,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易森的?”
这个女人第一句话就让沈越有些流冷汗,我要是说我是在ji院遇见你儿子的,你真的不会把我的头拧下来吗?
“呃……”
易森妈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慢慢说道:“我和他爸离婚了,易森被他爸爸带走后,我就没联系上我儿子,我以为他不想要我这个妈了呢。”
沈越心里有一个疑问得不到解答,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儿子去世时,警方没有联系你吗?”
易森妈妈狠狠地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啐了一口:“他那个酒鬼老爹是死了吗?”
见她情绪因为提到前夫突然激动了起来,沈越赶忙劝道:“您冷静一点。”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恶心。”
吴梓见两人僵持在一起,气氛一时之间又冷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易森妈妈,“你有你前夫的联系方式吗?”
“早删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沈越一直闷着没有出声,最后闷闷地说道:“你儿子在C市一场火灾中去世了,你都不知道吗?”
他这话分明已是带上了几分怨怼的意味,易森妈妈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发苦,拢了拢自己的卷发掩饰,“我不知道,我连他的墓地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吴梓见她这个样子也有几分可怜,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女人红着眼眶瞪向沈越,“那他那个酒鬼爹呢?他那个酒鬼爹没有管他儿子吗?为什么出了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他是已经在哪个地方喝闷酒死掉了吗?”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一只在癫狂边缘的母兽,沈越后退了两步,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易森被他父亲送到那种地方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有些人对小孩子是有特殊的癖好的。”
脑中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易森妈妈抖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似乎只有这个才是唯一能救赎她的东西,沈越看见她枯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提示音从手机另一头传过来,冷冷地告诉她:“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易森妈妈忽然把手机砸在墙上,整个人后仰摔倒在地板上,身体像虾子一样弓了起来,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伸出手去抓着自己的脸,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吴梓被这异变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他以为这女人是被鬼魂附身了,摇着沈越的手臂,“她怎么回事?”
沈越只看了一眼,马上理解了易森妈妈为什么会瘦成这种样子,他转头冲着吴梓叫道:“快打医院的电话!她毒瘾犯了!”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疼成这个样子了,易森妈妈居然还能在脑中保持着一丝清明,指甲抠着地板,面目扭曲地冲着沈越嚎叫,“给我吸一口!我不去医院!”
她话一说完,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沈越没想到这里除了易森妈妈居然还有人会有这间房子的钥匙,他一边护着吴梓一边拨打着去医院的电话,警惕地盯往门的方向。
一个相貌平平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把头伸了进来,看到门里这诡异的情状,反手就想把门关上去,沈越一看便知道他是认识易森妈妈的,开口叫住他:“你快来帮着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