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岳景霖把门打开,见映月笑着,一如往常。
“突然想和你说说话。”
“好啊。”
“算了,不说了。”映月呲牙笑着,“你该就寝了。”
“有话快说,要不然我也睡不着。”岳景霖说道。
“没。”映月还是摇摇头,“快去睡吧,过一会夫人也要催了。”
岳景霖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怪怪的,还是没问什么,见他走了,就把门关好。
次日,岳景霖醒过来,夫人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却见窗户缝下面有一封信。他觉得奇怪,拿起信封,信封没有封口,他就单手拿出信纸,抖开,打开窗户,就着晨光看起来。
“走了,乐明交给庄里,想来不会亏待他。万望庄主珍重。”
岳景霖看着落款的映月两个字,一下子就Jing神了,他又看了一遍,正是映月的字迹。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明儿交给庄里?他去哪?把孩子扔了?他怎么了?这家伙逗我玩吗?和棠儿一起?
岳夫人也醒过来,起身,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早起凉,多穿一点。”
“你看这是什么。”岳景霖把信纸递给她。
“这?映月?”岳夫人也一下子Jing神了。
“快给我穿衣服,我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岳景霖有些慌了,草草穿了衣服洗漱,就拿着信纸出门。清霜早就在门口等着,此时过来见礼:“庄主。”
“映月呢?”岳景霖问道。
“可能是还没起?最近他好像不太好?”清霜答道。
“你看这。”岳景霖把信纸递给他,快步往映月的住处去。清霜也慌了:“昨夜他就说可能不做护卫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走了。”
“什么?他哪根筋搭的不对?他离开青峦庄还去哪?孩子都不要了?”岳景霖斥责道,颤抖着手打开房门。被子整齐地叠着,桌子上的纸还洇着黑色的字迹,若隐若现正能看出来是信上面的几个字。
“剑,他的剑。”清霜拿起来,剑身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赠祁佑。”
“他真的走了?”清霜只觉得震惊,木然把剑抽出来,“他能去哪?”
“明儿呢?明儿知不知道。”岳夫人说道。
“对,我们去看看明儿。”岳景霖忙去到岳宁星的住处。
乐明被叫醒,还是一脸的茫然。
岳景霖有些失神地掐着信,听着守卫报告映月清早出城的消息。
走了,真的走了。可是为什么?
映月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袱,一路向北。他走的并不快,只是去了那些进出不需要登记的城,他不想被人发现。
今早,他的功力已经尽数散去。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与普通人没有两样。或许过些日子,因为脆弱的经脉没有内功的滋养,还会引发诸多的病症,到时候还不如普通人。
他想着,笑了笑,抹抹眼泪。虽然舍不得,但是。留在庄里已经没有用了。明儿,清霜和庄主都会对他很好的。总不见得让他跟我一起走。他浅浅地笑出声来,有些疲惫地坐在路边,打开随身包袱。里面是妻生前给他做的第一件衣服和最后一件衣服。他摸着已经放的有些脆弱软烂的布料,缓缓凑在脸上。
无论如何,你不嫌我对吗。
岳宁星站在他家的衣柜前,恍然落泪:“月叔带了东西走。他带走了他妻子给他做的衣服。上次我来,这里有三件,现在只剩一件了。这里少了一个黑色的包袱皮,其他的陈设都没有动过。”
乐明木然盯着衣柜,念叨着:“可是他怎么忘了我。”
“他不是忘了你。他怕他不能照顾你。”岳景霖为映月开脱。
“他连剑都不带。剑客,不带着剑?”岳宁星质疑道,“他莫非,去,去……”
“不会的,他不会的。”岳景霖反驳着,可是这样的反驳,连自己也没有底气。
岳宁星忍不住痛哭起来:“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庄里。他给庄里干了一辈子活,怎么庄里都不肯给他送终吗。”
岳景霖被他哭的心乱如麻,呵斥道:“闭嘴!人没死哭什么丧!”
“这些日子他不和我练剑,我问为什么,他就说累。”清霜回忆道,“昨晚问我,如果他不做剑客怎么办。莫非,他真的。”
“不会,他女人死了多少年了,他怎么会突然殉情。”岳景霖皱眉,“他不是为这种事想不开的人。”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找到他。”清霜说道。
“没用的,他的轻功奇快无比。再说了,谁能打过他。”岳景霖轻叹。
“除非,他自己回来。”岳宁星突然说,“他不会不顾着庄里的。如果庄里有事,他一定回来。”
“嗯。”岳景霖点点头,略略思索,“就说,我快死了。”
“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不吉利。”岳宁星小声说。
“还管什么吉不吉利。”岳景霖摸摸桌子上的浮灰,“赶紧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