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就好像,练武功本来是辅助人,你反而因为武功尽失寻死觅活。你觉得合不合适。”
映月被说中,不好意思地笑了,摇摇头:“再也不犯傻了。”
“知道傻就还有救。”叶城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路还很长。”
“我明白。”
“人哪,练一个绝顶武功不难,天天高兴才难。”叶城大笑,“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挺高兴。”
“您高兴就好。”张三也跟着笑起来。叶城明面上是说映月,实则句句说张三。当年,张三痴迷刀法,废寝忘食,去各大门派偷艺,没有朋友,也没有牵挂,只顾着浪迹天涯四处找人挑战,树敌众多,当真是孑然一身。
直到他碰见叶渡,才知道牵挂和朋友的含义。或许别人才是自己存在的证明。
映月告辞回庄里,他对自己做的事又有了别样的理解。他不是为了练武而活着,是因为活着才能练武。正如当年他叫祁佑去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而不是因为从小习武而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以后也要习武。怎么劝别人的时候这么明白,到自己身上反而糊涂呢。
天上月亮缺了一块,在辽阔的天幕里,看起来小小的,却仍旧明亮,温柔的月光洒满了街道。
“师父!”祁佑跑过来。
“诶?你怎么在这?”映月问道。
“明儿看到你不在屋里,很担心。我就来找你。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哪。”祁佑挽着他的胳膊。
“帮着两位老前辈收拾收拾,也顺便讨教。”映月笑起来,“明儿今天怎么样?”
“师父,我觉得他不像以前那样了,可能会转好。今天有人欺负他,他骂回去了,几句话虽然很难听,但是骂的对面不知道怎么还口。”
“啊?他也会骂人啦!”映月笑着摇摇头,“对于他来说,可能是好事。”
“我也觉得是。我觉得他现在,起码能看出一些情感变化了。”
“莫非真是我以前错了,应该让他接触外人吗。”
“可能吧。我觉得对他没有坏处?”祁佑轻叹,“不过也幸好是在庄里,还是有所收敛。”
“其实弟子对教习不敬是要受罚的。他们不服你是个女子,我一直都听说了。话说的很难听。”映月轻叹,“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注意一点。庄里会护着你。”
“用庄里的规矩压人,显得我没本事,他们更不服了。”祁佑嘟囔着,“其实他们任何一个都打不过我。”
“你跟无赖讲什么道理。你以为他们是不服你吗,他们只是想贬低你而已。”映月笑着说,“总有人不喜欢你,这不是你的错,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还是我不够好。”祁佑小声说。
“绝对不是你不够好,是他们太坏,也没有容人的气度。”映月轻叹,“你已经很好了。很多人也很佩服你,听你的话。”
祁佑被夸赞,心里高兴,忍不住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这剑用着顺手不。”映月问道。
“师父想要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胡说,哪有给人的东西还要回来。”映月挽住她,“给你就是要你好好练剑,以后肯定比我厉害。”
“我肯定。”祁佑重重地点头。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别出门。”映月说道。
“以我的武功,害怕的应该是别人。”祁佑笑着说。
映月也笑了,突然觉得背后发冷,他一回头,还是空荡荡的街道。
“怎么啦。”祁佑问。
“小心。”映月低声说。
“明白。”祁佑也调动耳力,仔细留意身边的响动。
突然,祁佑按着映月向地上一躲,两根银针嗖嗖从她耳边飞过。映月吃了一惊,祁佑立刻抽剑,护在映月身前,又是刷刷刷几针过来,都被她一一打落。映月拾起一根,揣在腰间,想着回去细查。
“什么人!出来!”祁佑厉喝道。
却见几个黑衣人出现,与祁佑对打,映月没有内力,只是草草应付着。又有几个黑衣人出来,直奔映月,一针扎在他身上,他晕过去。祁佑杀了和自己缠斗的几个黑衣人,要冲上去救映月,可是那几个黑衣人,一个□□扔在地上,一转眼人就不见了。祁佑知道这烟雾里必定有毒,忙屏住呼吸,冲到烟雾的上风口方向。街上空荡荡的,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的,大活人怎么会消失呢!
祁佑看看街边的人家,这么大的打斗声,居然没有人出来看。她推推门,门自己开了,她进去,一脚踩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她一低头,是一个死人。
她忙退出去,推开沿街几户人家,都是这种情况。有的甚至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她草草估算了死人的数目,少说也有二十。
冲着师父来的,必定是这样。只有他是被带走了。
早有预谋。
这个人知道师父会经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