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多久都没有过家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展大少爷在踏进自己家院门的时候竟然有点儿踟蹰不前,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紧闭的那一扇门,近乡情怯四个字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很多年前北航北门那场闹剧之后,他从拘留所里被恭恭敬敬地请出去,就是在这个家里,自小儿不舍得动他一下的他老子爹,拿出反击战时候对付东南亚鬼子时候那种超越了阶级仇恨的手段给他打得都要死了,不管他妈妈怎么哭求,当时的展师长愣是狠了心连夜给他送上了飞机。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回过家。
父母在,不远游。他展立翔不孝,一走十一年,虽然从没后悔过为了他心爱的人离经叛道,却总是有对父母家国的愧疚和亏欠在心里。
展立俏领着展星河站在他身边儿,展星河平时调皮捣蛋欺上霸下的,这会儿懂事极了,老老实实站着,他看着展立翔动手把自己耳钉摘下来,终于不再犹豫地迈步往里走。
屋里的沙发上,展忠武正襟危坐,只是一直焦急转悠等待的展夫人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抱住冲过来的儿子泣不成声。
展副主任看他们哭差不多了才出声儿:“你跟我来。”
展夫人赶紧护住儿子说:“老展,翔翔刚回来。”
展忠武已经起身往小客厅走了,展立翔安抚地拍了拍他妈,跟在他爸身后边儿进了小厅。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扇上展立翔的俊脸,展副主任自己的手被他儿子脸上的棱角铬得直疼,又打了几巴掌以后指着他骂:“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非洲?老子怎么养出你这种伤风败俗玩意儿!”越说越不解恨,直接上脚踹他儿子。
展立翔纹丝儿不动,任由他爸打骂,默默把他爸脸上新生的皱纹和鬓间的几丝白发看在眼里,他突然出手攥住他爸的手腕儿,力道足以让他爸停手。
展忠武一怔没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竟然被儿子钳制,刚要抬起另外一只手打下去,展立翔跪下了。
即便是自己爸妈,能让展少爷屈膝也是不易,他刚加入蓝蝎子那个团队的时候,让当米尼他们打得人事不省都休想他跪地求饶。
“爸,我想您和我妈,真的想,您别再打了,手疼。”
展副部长心里涌上暖流的同时带出一股子自豪劲儿,觉得自己儿子真出类拔萃,骨子里那种老子什么都不怕的气魄,像他!
展立翔这一跪,父子间多年的积怨芥蒂烟消云散,展忠武哼了一声给他儿子一个台阶下:“起来!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儿?怎么刚回来就一身血?”
展立翔站起来回他爸的话:“刚打秦冲来的,下手重了点儿。”
不成想展副主任竟然还点点头说:“嗯,那混小子是欠一顿好打,你不打你老子也打算亲手抽他。”完事儿他就看着他儿子,黑了、更结实了,不用借助信息素都掩饰不住顶级的强悍气势,就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能是为情所困的情种呢?
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展忠武指着展立翔警告:“兔崽子,你30多了,该干正事了,别再弯弯绕绕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展立翔面不改色,坚定地说:“爸,我也想干点儿事了,但是我的我自然不会不管。”
“胡闹!”展忠武沉着脸训斥他:“小子,你知道现在谁给咱们顶着天儿吗?是你那死对头赵云岭的亲爹。”
展立翔不说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虽然不能跟展立翔面对面儿,见到他平平安安地入镜,樊季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他展哥哥一看身体状况很好、一回来有妹妹有儿子还有兄弟接,回家想必还有父母的温情大戏,未来的道路光明到晃眼......
这就够了,那个人本来就不应该跟他一样活在Yin翳里。
等他随着左佑出去的时候,门口那排场比刚政治部接展少爷时候还大。
左佑一个轻蔑的笑说:“姓段的来接你了。”
果不其然段老板sao了吧唧牛逼哄哄地从他车上跳下来,看都不看左佑一眼去迎樊季:“活祖宗,又让傻逼给拐走了?赶紧跟哥回去。”
樊季说:“走吧,三哥。”
“樊季。”左佑叫住他:“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盼着你回来的。”
樊季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回头地走了,回应左佑的,只是段南城竖起来的一根中指。
他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赵云岭的视频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樊季并没觉得多突然,连他都知道展立翔回国了,赵云岭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电话接通,赵云岭不虞的俊脸就赫然入镜,他今天打扮得尤其的正式,旁边儿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伺候他吃喝穿戴,应该是抽出时间来特意跟他对话:“看见展立翔你痛快了吗?”
话一说完,樊季竟然有点儿心里酸酸的,赵云岭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流露出稍微一丁点儿的或示弱、或委屈,都很触动人,他不禁放软了口气回答:“心里踏实了。”他竟然还加了解释:“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