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得及,程珣悄悄吐了口气,他跋山涉水,一路风尘仆仆的走来,想要的,也就这一句来得及。
“你吃饭了吗?”
程珣说他回厂里吃,都这个点了厂里肯定没饭了,向晚抓了一下他的胳膊,“走,我带你去吃。”
“可是向晚”,程珣有点局促,“我,身上没钱了。”
“我也没带钱”,向晚眨眨眼,“放心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把你卖了。”
程珣抓抓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也不值什么钱啊。”
向晚一下笑弯了腰。
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一条巷子口,那里停着一辆三轮车,旁边摆着三张小方桌,一个身上系着白围裙的老伯,正在招呼客人,一回头看到向晚,马上笑了,“哟,小晚晚,稀客呀。”
向晚朝小方桌抬抬下巴示意程珣先坐,又转过身对老伯悄悄说:“方伯,我没带钱,先佘两碗馄饨行吗?”
方伯大手一挥,“没事。”
十来分钟后,小馄饨上桌了,上面撒了点虾米和木耳丝,闻起来很香,方伯的三轮车上摆着几瓶调料,有辣椒油,胡椒粉还有韭菜花酱,向晚和程珣都不怎么吃辣,就都撒了点胡椒粉。
向晚说:“程珣,其实我已经吃过饭了。”
程珣抬头看了看她,有点茫然,向晚从自己碗里舀了几勺馄饨放到他碗里,“你nainai好了吗?”
程珣说:“好了,我那天走的太急了,应该让人跟你说一声的,也没想到会去那么多天。”
向晚说没事,让他快点吃。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结婚。”
“噗,咳咳咳咳咳咳”,程珣刚放进嘴里的一勺汤,全被呛了出来,“会不会太快了。”
“是有点仓促,但是没办法呀,我们还得向厂里提交申请什么的,厂里也要审核,一堆事呢。”
程珣说:“这个两三天的时间就够了,要不,我们先见一下双方的父母?你觉得先见哪一方合适。”
向晚想了想说:“先见你那边吧,我这边近,随时都可以。”
程珣点点头,“行,那我给我爸妈那边打个电话,礼拜六过去。”
“嗯”,向晚指指程珣,“你头发有点长了。”
“我明天去理。”
吃完馄饨程珣觉得浑身热烘烘的,他把自己还有向晚的碗筷都拿过去递给方伯,然后对向晚说:“走吧,先送你回家,明天把钱给你。”
向晚摆手,“不用给,你下次请我吃好了。”
“也行。”
送完向晚后,程珣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到厂里,他特别特别的累,但坐了十七、八个小时的火车,又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身上太脏了,他觉得要是不洗干净,很难睡着觉。
程珣咬咬牙,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翻出换洗衣服,又从床下拿出脸盆,走向水房。
他现在住的是厂里的集体宿舍,行政楼后来加盖出来的房子,一共四层,他们住在顶层,余下三层全是仓库。
厂里单身且离家远的职工多,男工宿舍有五间,每间十六个人,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厂里从来没设过女工宿舍。
程珣把脸盆放到水池里,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好多男工在这里洗澡时,都会脱得□□,但程珣做不来,他总会留件内裤在身上。
冬天的水凉的要命,程珣咬着牙洗完头,又给身上打上肥皂,等全部洗完,他已经冻得浑身打颤,他又卷起裤脚,把换下来的衣服草草洗掉,再回到房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
程珣爬上床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想起夜色下跑向自己的向晚,他轻轻笑了笑。
向晚这一觉,睡得很好,昨晚哼着歌回家,倒床后,呼呼到天亮,梦醒继续哼歌,正在厨房做饭的苏雪梅,知道自己不用再火急火燎的替女儿张罗对象后,也很高兴,虽然他还没见过小程,但她相信女儿的眼光。
早饭是一个鸡蛋,两张发面饼,外加苏雪梅的独门秘制小咸菜,她把饭盒递给向晚说:“你什么时候带小程来家里坐坐,你们要结婚,总不能连父母都不见吧。”
“程珣也这么说。”
苏雪梅剜了女儿一眼,“那还是人家小程董事。”
向晚戴上手套,“我们这个周末先去见他父母,然后再来家里。”
苏雪梅左右看看,“你去见人家父母,不好空着手去的,家里有两罐麦ruJing,还有几瓶酒,都是上次你弟弟带回来的,你到时拿去。”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上周给向东写信了,妈你这几天注意着点,看他有回信吗?”
苏雪梅问:“你给他写信干什么?”
向晚一怔,笑了笑,“他是我弟,我给他写信不是很正常,我就是告诉他,我们厂要分房子了,然后我找了个对象,并且会很快结婚。”
苏雪梅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做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