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推门带来的冷风中摇曳起来。
内侍站在门口:“启禀赵王殿下,护国公沈大人求见。”
沈赋他来干什么?景战脸上的神情不耐,抬手示意道:“让他进来吧。”
“参见殿下。”沈赋进殿行礼后,目光不由落到站在一边的枫明身上,留意此人,竟隐隐觉得似曾相识,这人好像就是当初同赵王一起进京的那个,但细看相貌又和当初有所区别。
“这个时候,沈大人居然还在宫里?不知有何要事找本王啊?”
沈赋忙正色道:“老臣本不该前来打搅,只是……老臣的夫人催促……”沈赋犹豫着,上前一步,“殿下曾经说过,会帮我们……”
沈赋言语吞吐,景战却一下子就明白他指的什么,心中发笑:“本王允诺的话自然会答应,你瞧,这位便是信中提过的……魍教教主,你不是也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本事吗?”
“……魍教?”沈赋眉头忽地一皱。
“怎么?”
“无事。”沈赋连忙说着,亦是态度客气地转向枫明,“那不知这位教主何时……”
枫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待殿下大业一成,本座自然会助你复活你的儿子。”
“是是是。”沈赋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
半年前,他突然平白无故收到赵王的密函,朝廷重臣私下与藩王书信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当他思虑再三,打开那封密函后,其中的内容更令人色变!!
赵王知悉沈珏之举,竟说他知道这世上有人能够帮其将沈珏复活。古往今来,从未听闻有此等惊世之法,沈赋虽痛惜爱子,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法子倒也不敢盲目听信,一直没有答复。赵王的书函却十分耐心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书辞殷切,其中不乏举例数证,言之凿凿,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的心神。
直到几个月前,沈羲沉失踪,他追查到是天云教的手笔后,顿时怒不可遏,天云教自始至终都未将沈珏的尸首交出,现而今又掳走沈羲沉,沈赋碍于朝堂上的那位,一直隐忍不发,终于是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将事情吐露给了最亲密的沈夫人。
沈夫人只听到能复活沈珏就百般央求他一定要试试,与此同时,赵王的使节,当时就是眼前这位“教主”就如此顺理成章地恰好出现,并当着他夫妇二人的面,令一个死了一个多月之久的人重新睁开眼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沈赋惊愕难以自抑,心中怀疑和质疑之余更是欣喜若狂!
作为交易,赵王进京朝觐的折子一递上去,他就暗地里拦下了几位谏臣的奏折,隐去一些消息,将赵王和他的重甲亲兵大摇大摆地放进了京城。
之后的事情,已全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沈赋也心知,景战在进京的诸多事宜上欺骗了自己。可到如今,哪里还有别的选择,他看了看坐在宝座上狂妄自傲的男子,心中一横,低头,恳切地请求道:“殿下,还有一事。能否请殿下,饶恕犬子羲沉的死罪。”
“沈大人可真是贪心!!”景战当即一声冷哼,沈赋大惊,低着头不敢妄动。
赵王冰冷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在他头顶响起,“沈羲沉胆大包天,身受皇恩却行刺天子,他若不除,本王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人?此等逆臣,沈大人仅为一己之私就要包庇他?!况且,那沈羲沉素来与你不和,此次更是多番想要陷你于不利之地,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值得维护,沈大人你难道连大义灭亲的道理都不懂吗!”
“殿下——!”沈赋连忙行礼,想要争辩。
景战脸色不悦,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无需多言!这件事本王心意已决!你若再维护他,便与逆贼同罪。沈大人,不想还没见到你的另一个儿子就陪着一起问斩吧?!”
“……” 沈赋面如死灰,良久,才颤巍巍地作揖俯首,“老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退下吧。”
安扈衙。淅淅沥沥下了小半个时辰的雨停了,幽夜笼罩,屋檐下悬挂的大灯笼显得有些黯淡。
罗明挽着袖子,衣服下摆也叠落在膝上,大喇喇地坐在软榻上仰头喝酒,扈衙内的人手被赵王调得七七八八,但是赵王却没指派给他任何事,统统交给了自己的亲卫。
景睿被救走,赵王忙于抓捕四处逃窜的天云教众,这失职的罪过暂时没有细究,但终究还是会落到自己头上。想到此处,入喉的烈酒也变得苦涩起来,罗明烦懑地用衣袖擦了擦嘴,暗自叹气。
“嘭——”寒芒突现,一柄锐刃撞开窗牗,携着屋外shi气,力度Jing准迅猛直奔面门。罗明不及细想,利落地侧身躲过后,从榻上迅速翻腾而起:“什么人!”
手中酒壶同时应声掷出,黑影在屋内一晃而过,完美避开,待罗明站稳身形,看清眼前人,霎时大吃一惊:“唐盈樽?!你怎么会在这!”
“不止他,还有我呢。”沈羲沉负手从后面走出。
“你们……你们从天牢逃了。”罗明瞪着胆大包天的两个人,“私自逃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