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更没考虑带了手中的银子潜逃。巳时三刻,武年换上了伪装,打点行李,付清了自家与少年的房租,忐忑不安地搀扶著母亲上了马车。关慎争充当车夫,扬一鞭抽在了马tun上,马儿撒开蹄子拉著车子望城门去了。
他们这壁刚走,不周客栈内又出了一夥人。正是昨日那夥强盗架势的男人。店小二佝偻著身子,惊惧不已地跟在他们後面,说:“这几位大爷,你们还没付渡夜资呢。”黑衫男人微抬起脸庞,冷睨著他,笑道:“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不扫空你店里钱财已经是难得的了,你还问我要钱!钱是没有,我给你几个拳头抵债,你道好不好啊?”店小二吓得往後直退,脚下抖了抖,倒撞在了门框边上。一夥狂徒乐得大笑,道:“注意些儿,别当街尿了裤兜。”旁观的乡亲看不惯有人欺欺霸霸,奈何他们兵器加身,没人敢上前出头。此时净莲小和尚亦已打点完毕了,他出来合掌一鞠,好声好气地劝道:“邵施主,你不付房钱已是错了,这还言语欺辱店家,未免大失公道了。你还是把房钱还了罢,该当如此的。”黑衫人的嘴角轻挑起一丝弧度,有挑衅的意思,慢悠悠道:“我邵朗从没还钱的习惯,你拿我怎地?”见状,净莲面露为难之色,半晌,他将佛珠挂到胸前,深深一鞠,惭愧道:“……那请恕小僧冒犯了。”
小僧人的话音刚落,邵朗即刻提神防备,只见白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他们周围卷起了一道清风,檀香扑来的时候,他伸手用力一抓,却仅摸到僧袍的衣角,净莲掠过他奔向了他义弟,速度极快地绕他转了一圈。净莲一晃眼又回到了原处,他仍在门前,纹丝不差,彷若未曾动过,然而手里多了一个钱袋。
围观人群齐声惊叹,此人的轻功可谓出神入化,邵朗又一次败了,他冷笑不已,说道:“乖乖的小驴儿,你到底师承哪门哪派呀?说出来让哥哥听一听,看你名堂多响亮!”净莲掏出银子数一数,打发店家回店避事,末了才对上邵朗,谦称有礼地道:“小僧来自静心寺院,无门无派,师父法号渡厄。”莫说寻常人全无概念,江湖行走多年的邵朗也未有听说,他忖想无果,又把净莲打量了几回,忽地一步步靠近净莲:“我说小净莲,这出家人都应以修行传讲佛道为主,你何苦一路随我红尘奔波呢?”他说道,笑得有少许下流,探出食指轻刮他的下巴,“你莫不是看上哥哥了?想当哥哥的压寨夫人?是不是想要哥哥疼疼你?”
净莲顿时满面通红,他往旁边避过了邵朗,低首合掌,连声道:“施主自重,施主自重,小僧从未有这种污浊心思。”邵朗比净莲略矮些,但论强势要胜过好几番,他见小和尚不再是向来的清净样了,心情转好,玩兴一起就伸手搂住他的腰肢,戏谑道:“小师傅你错了,这心思怎会污浊?同床共枕,你侬我侬,可是神仙都羡慕不来的,再说你不想同哥哥共效於飞,你整日追著哥哥作甚?”山寨弟兄随著起哄,吹哨子鼓掌的,俱各笑作一堆儿,道:“是呀是呀,小师傅,你追著我们大哥这般久,说你对他没意思,谁人信你?你真有这心意也成,我大哥也未成家,你只把嫁衣披上,头发留起,嫁作我们嫂子吧。”
“你……你,你放开小僧……”净莲结结巴巴地抗拒道,使劲推开这登徒子,他秀气的脸上直冒著热意,极是仓皇地盯住邵朗,执起佛珠拨动,频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处便是偏僻,也是在街上,有个壮年汉子瞧不下去了,斥骂道:“你这目无王法的匪徒,宿店不给付账也罢了,这竟调戏佛门中的小师父,乱他清听,你恁地下三滥,担心雷劈脆你的骨头去!”邵朗缓缓望住了壮汉,眼中的警告令对方噤了声,他又痞笑著捏了净莲滑溜溜的脸颊一把,道:“小莲儿好嫩的肌肤呀,长的也比姑娘家趣致,我真越看越欢喜,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逗得小和尚方寸大乱,背过身体一个劲儿念心经。
邵朗不干不净地开著黄腔,前方有个马贩子牵著几匹骏马过来,他对弟兄们使了使眼色,又看向了那马贩,几人彼此会意,陡然间施展轻功奔往了马夫,各抢了一匹马,调转缰绳便朝城门冲去。马可不是闹著玩的,菜农的筐子打翻,撒了一地的青菜,路人受了大惊,纷纷逃到两边街道,邵朗骑於马上,笑著呐一声喊:“小秃驴,老子逗你的,我对公的可没兴趣!我不等你了,我看你还怎麽追我!”他去势甚快,净莲暗道不好,急追了几步,马贩子蹲在一边大哭,哀号著他的马儿,他见了於心不忍,只将身上的碎银如数抛给了他,翻身也骑上了仅剩那匹黑马,匆忙道:“施主莫哭,小僧去帮你把马追回来。”道罢,他往马腹一踢,追著邵朗几人的脚步去了。马贩一呆,掂量著手心鸡食似半点小钱,想起失去的六匹马,仰後就倒,昏了在地。
旁边的人即时围绕上去,有人揉他的人中xue,喊的喊,推的推,理智些的便赶去报官府了。该是这马贩不能受这无妄之灾,有位富家少爷听见这边喧哗,他牵著马过来一看,竟是有人昏死了,忙道:“各位乡亲让一让,我略懂医术,让我给老丈人瞧瞧。”众人闻言,四散而开,给这少爷挪地儿。你道这富家少爷乃是何人?却是梧桐山庄的叶三爷,叶近秋。只因管事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