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不可能连连大涝影响收成吧!?”
文禛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还是解释道,“湖南一带那些官员上的密折都有提到过内涝的事情!应该是没问题。”
虽然这么说着,最后那几个字他却说得并没有斩钉截铁,因为文禛清楚宁云晋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宁云晋认真地望着他,“那如果水涝的事有问题呢?”
文禛双手一捏拳,双眼冒出Jing光,“那就是一起惊天大案了!”
虽然文禛并不知道宁云晋的消息来源,可是他毫不怀疑宁云晋的判断,一想到湖广从上到下所有官员联合一致欺瞒天下,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再也没有心思想那些旖旎的事情。
他站起身摸了摸宁云晋的头道,“这事朕会去查证的。”
见他转身离开,还给自己带上了房门,宁云晋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可怜的太子要倒霉了。
第135章
宁云晋实在是佩服那帮子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想经营出这种全省上下官员都同流合污欺骗皇帝的情况真心很难。
一般而言,皇帝知晓天下事最常见的是三种方法,密折、奏折以及密探。宁云晋虽然不知道拥有密折权的官员到底有多少,但是想来全国至少有上千人的,即使平均到每一个省里这个人数也不算少,而文禛这些年在各地经营出来的密探那人数就应该更多了。
要想在这样三重监督下完成这件事,这些人确实也十分小心,难怪上辈子的时候能够掩饰那么久!
他猜不到那些人的做法,不代表文禛也想不到。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他让李德明将湖广的密折和密探们传过来的折子都取了过来,一张张的翻看,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确实有些猫腻。
以天授十九年的一份关于平江县的折子为例,先是在在六月底收到几份密折提到平江连降大雨,造成某地山洪爆发,河溪水位猛涨,接着便是一连串沿着这条河流涨水出现的损失被上报。等到七月汛期最严重的时候,那就更夸张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关于涨水的报告。
即使以文禛的心性,天天看着这种千篇一律的折子,也难免心烦,有时候都只是扫一眼,了解情况而已。而在人的思维里面,通常都有一个定性,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刚开始的文禛都会过细的去折子让密探们确认,但是返回的消息差不多都属实。翻看密探们的近两年的那些回信,一开始他们确实是诸事都会过细描述,哪个知县到受灾地区赈灾、农田水利受损几何都会一一理出来,可是从前年开始这些回信就开始专注在官员们做的事情上面,对于受灾情况的描述全部都是点到而止。
文禛派出的密探与密折的无所不奏不同,密探主要是为了监察地方、监督当地官员的行事,主要还是为了防止谋逆、党争等,所以将重点放在人身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汉语实在是太过博大Jing深,稍微有点省略,就容易出现歧义。
比如说去年就有一个从湖广布政司递上来的密折上提到,城陵矶某处护坡垮塌,淹良田上百顷,导致去年仓储收粮困难,请求朝廷开放纳捐。虽然历朝历代都有开纳捐的事,但是这种卖官维持朝廷库银的事情却是文禛最讨厌的,他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而已,后患无穷。
但是那时候眼瞅着要和大商开战,实在是全国上下到处都缺乏粮食,于是他便查看了密探递的折子,只见上面将哪州哪县的知州知县去了哪里都一一提到,满满一折子上写的都是这些关于赈灾的事情,就不由得给人一个错觉,水患确实十分严重,虽然达不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但是影响却依旧很大。
这样的情况让文禛最后只得同意开纳捐,并且还在核实后下拨了赈灾粮与银子。
现在想起来,这实在不太符合这些人的禀性。他也是亲历过洪水的,像自己这样练过武的人一个不注意被卷入水里,也十分危险,而这些素来贪生怕死的家伙哪里可能会跑去受灾的地方。
其他的人文禛可能不了解,但是里面有一个叫做何少明的知县,他却是知道的。
这人在京里也算是个名人,何家虽然算不上是大户人家,但是守着一个庄子日子也过得去。有一次他在别人家伸出院子的果树上摘了个果子,结果看到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自己而来,居然吓得抱头大叫,不要杀我!
那拿着菜刀的妇人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只是刚磨了刀回来,见有人在摘果子,想提醒一句那果子是酸的而已,却没想到一个堂堂大男人这么怂。
何少明的这个事迹是他科举前弄出来的,本来不应该有人知道。但是他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时候得罪人,结果被捅了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会身先士卒的跑去防洪堤上去,谁信!?
给文禛提了一个醒,宁云晋爬起床提笔写了一封信才睡觉。趁着第二天去衙门的时候,他让秦明找人将那信送了出去,接着他便先将这事放在一边,开始琢磨自己的首要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