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准备,“臣只希望陛下能注意到这一点。”
唐佑鸣没想到第一个当他面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江烨赫,可他依旧十分冷静:“如果只是这个问题,那朕不会与你争辩什么,更不会否认什么。朕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你用什么威胁朕都没用。当不知道此事或者辞官,随你选。朕不是逼你,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朕的态度。”
江烨赫直起腰,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便忘记了一切恐惧,据理力争道:“陛下的态度于臣便如上天旨意般不可违逆,可是陛下能对文武百官这样说吗?”
唐佑鸣道:“朕如何让文武百官闭嘴是朕的事情,你需要做的只是沉默地等到那一天。朕再说一遍,这件事朕主意已定。因为这种事与你争辩实在可笑,故而朕不会试图说服你。若无国事,你退下吧,不要说什么天家无私事,朕不像对你生气。”
☆、东槐王(三)
江烨赫静默一会儿行了一礼,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浩然殿。
蔺维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唐佑鸣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唐佑鸣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逗逗蔺维言,却没想到江烨赫因为这个原因对他不满,不希望蔺维言听到也晚了。
蔺维言忍俊不禁:“我没那么脆弱,你也不必对其他人说些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我别无所求。”难道还能让唐佑鸣给他一个妃位么,别说唐佑鸣难做,他自己也不肯。
唐佑鸣看着门外的玉阶,半晌没说话。蔺维言知道他在恼火,忙安抚道:“你不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么?江舍人也是为你着想。”
唐佑鸣收回视线,抱臂质问:“你很高兴?”
蔺维言笑意依然:“怎会?”
唐佑鸣剐了他一眼,站起来道:“我要去见皇姐,给她引荐你说的两个女孩。你可要与我一同出宫?”
“乐意之至。”
起居舍人衡绍辉最近很忧郁,因为他觉得自己快要失业了。
虽然他是新上任的起居舍人,但他上任之前特意找了有经验的前辈取经,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皇帝们确实会有些事情不方便起居舍人跟着,不过这种情况只是偶尔发生。所以他这样一天之中,只有早朝才能见到皇帝,其他时候要看运气的状况是绝对不正常的!!
他需要记录皇帝与大臣的对话,皇帝的绝大多数决策,甚至皇帝对太后的问安内容等等……可是现在,他一天只能见到皇帝几面,到时候史官问他要起居注怎么办?他知道的并不比编撰史书的人多。哦,他唯一比史官多知道的消息是,陛下他从来不去给太后请安。
他知道陛下不喜欢有人跟着他记录他的一切,比方说,以前大多有两到三个记录起居注的人跟着皇帝。当今陛下登基后借着改官制的名头,直接削掉,只留一个人在身边,虽然史官们有些不满,可自身难保的时候谁也没闲心坚持不懈地跟皇帝对着干。所以现在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今天,江舍人面见陛下,他本以为起居注终于可以多记些东西了,没想到江舍人跟陛下谈论了几句话,他就跟蔺大人一起被赶出来了。
不要问他蔺大人什么时候进去的,他瞎,他不知道。不要问他蔺大人出来之后去哪了,他瞎,他不知道。
总之,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他必须跟陛下提一下这个问题——不是现在死谏,就是日后被史官和言官逼死。下定决心,跟刚改了名字的吉海公公提了自己想面圣的要求,吉海公公露出了十分敷衍的笑容:“陛下睡了,舍人晚上再请见吧。”
衡绍辉:“……”
他白给自己打气了!他才不信陛下在休息,陛下打着午睡的名义把他拦在浩然殿外整两个时辰!!算算时间应该才起才对!陛下到底在做什么!
衡绍辉心心念念的唐佑鸣正拉着蔺维言给福平长公主介绍方以白和孙凝荷。
“皇姐,你可以先想一想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给什么便利。”唐佑鸣坐在桌边,手中茶杯轻轻摇晃着,“待我解决东槐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京城活动了。”
唐韵晴依旧是静静地微笑着,语气轻柔地询问两个女孩:“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孙凝荷羞涩,并不说话,方以白迟疑半晌,目光扫过唐佑鸣和蔺维言,最后咬了咬牙道:“民女想成为一名讼师,专门替女子,尤其是民女这样的人打官司。”
唐韵晴缓缓地说:“我知道你经历过的事情,但是不管经历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方以白眼眶微红:“是。民女想替与我有一样遭遇的女子打官司。”
唐韵晴点点头,又看向唐佑鸣:“你把她们送到我面前来,想必已经决定了想要我做什么。”
唐佑鸣喊冤道:“皇姐,我怎么会跟你耍心机?给你引荐她们是独说的意思,你可不能怪我。”
蔺维言并不戳破唐佑鸣的话,利索地接了锅:“没错,这是微臣的提议。微臣想着,帮人帮到底,贸然对陛下提起此事,是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