蹿下跳。如此暗中较劲儿了十多年,直到竹莫染死讯传来,正道才终于松了口气,希望鬼门新任宗主是个有血性的,能够做点儿伤天害理符合魔尊身份的事。
如他们所愿,池月后来的确成了武林之害,并且给了三门六宗一个巨大的惊喜。==
“师父假死之后散功离谷,无意中被唐家弟子认出来,才遭到报复。他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在那些正道禽兽的手里,挺过了生不如死的日子。”池月在手里把玩着一只紫砂茶盅,“和你说这些并非为了狡辩是非,屠灭三门六宗的确伤及了众多无辜,但他是教养本宗长大的恩师。这笔债你要讨,也尽管冲我来。”
河不醉坐于案后,默不作声。
“本宗如今也只剩不到三个月了,你想报仇的话,记得抓紧。”
“宗主,我自小在碧落谷长大,从未见过唐家堡一砖一瓦。就算要报灭门之仇也轮不到我,你该提防的是唐故里。”
池月手一抖,掌中茶盅瞬间碎成了一捧紫砂:“那你刚才义愤填膺的发哪门子神经?!”
“我是被山口的情绪一感染,脑子一热就.......”
“就又犯蠢了是吧?”
“......”
“山口是个不错的姑娘,虽然疯了点,但配你一个傻子刚刚好。”
河不醉:“......”
池月垂下眼帘,微微笑道:“带她走吧,越远越好。夏天来了,暴风雨也要到了。”
当年从鹰巢里捡到这只傻蛋的时候,他并非没有猜度过对方可能是正道后人。只不过自己那时已做好了仇家遍天下的准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何况,某只傻蛋小时候还挺好玩的。
见竹莫染睡得正香,池月也不便再多打扰,便同河不醉一起离开了地藏阁。两人刚一出门,榻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望着干干净净的茶案,他知道池月把茶杯的残渣也带走了。这狼崽子从小就知道在闯祸后毁尸灭迹,而且演得一手好戏,以至自己发现他偷学无生无灭时已为时晚矣。
竹莫染深深叹了口气。
月月春的药效撑不了多久,池月若再不散功,只怕自己也回天乏术了。这些弟子他个个亏欠,尤以池月为甚。
清风吹过,哗啦作响的翻开了桌上的佛经,墨笔禅心,句句慧语。
其实他不信佛很久了,但这次却真心祈求上苍让对方活下去,去过属于狼崽子的自在生活。
......
牢头儿提着灯笼正往地牢深处走,刚一进拐角就看到有人蹲在墙根儿,揉着眼不知是哭是笑。走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乐老阁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乐千秋答道:“护眼。”
“您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看见点儿不干净的东西。”
“老爷子您可别吓小的,是啥......啥不干净的东西?”牢头儿顿时哆嗦了,莫说先前这里住着一群带毛的腊rou,单是这八层地牢里的冤魂就够他喝一壶的。
乐千秋揉着老眼:“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牢头儿挣扎了一阵,最后念着阿弥陀佛,壮着胆子往里行去......
半刻之后,墙角下蹲了两个揉眼的人。
一个时辰前。
林子御从地牢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剃得光溜溜的,仿佛一只剥了壳的鸡蛋,连脑袋上也根毛不剩,当真秃得比和尚都到位。他未及开口,一张shi乎乎的热布就盖在了脸上。
花无信给对方细细净了面,将手里的布扔到水盆子里,坐下来歇了口气。眼见天气越来越热,林子御身上的毛却茂盛得打结,他早就想给这货剃了。正好乐千秋行针之后令对方昏睡了一阵,他便趁机除了遍草。
“花花......”林子御坐起身来,看到对方吊着的右臂,碧眸中幽然一黯,“我,我又伤了你......”
“我没、没事,噗......”花无信抬眼一看他,表情顿时变得怪怪的,似是在强忍笑意。
妈的,怎么把这货眉毛也剔没了?!
林子御自责的垂下了头,忽然把手伸进嘴中猛地一掰!
“卧槽,你干嘛?!”花无信骇然一惊,震撼的望着对方托在掌心里......两颗尖利的獠牙。
林子御疼得话都说不清了:“这样就不会再误伤你了。”
“你这是何苦?”花无信连忙用布沾了冷水镇在他腮帮子上,“就算再咬伤又怎样?反正你也能给我舔好。”根据乐千秋分析,林子御先前服用过大量药剂,不仅改变了体内的毒性,也残留了一部分药力,所以他的唾ye才会对伤口有消肿止痛等奇效。
“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疤痕。”林子御回忆了一下,“对了,池宗主无事吧?”
花无信点头道:“没事,你又没真咬到他脖子。那老魔头还故意装死骗老燕,估计现在正享受燕式家法呢。”
林子御不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