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四十七:醉酒</h1>
按说容安地皮算不得太大,但位置扼要,政商利益盘根错节,江汉基金入驻后,便又多了一层意味。想分一杯羹的人多了,虎视眈眈的眼睛就多了,都是权豪势要,表面上要客客气气,背后不免玩弄些拳脚。
华益本属于内部问题,但偏偏有人声称目击周琮暗遭袭击一事,详细披报给了媒体,媒体紧接着将社会事件升级发酵,过于顺利地挖出华益款项问题,而后祸水引向盛钺,又登出几月前徐卫东与岳缘一行的考察照片,有意直指容安项目。
皇城脚下首屈一指的金融公司涉黑,钱权勾结,暗通款曲,党朋作jian,牟取暴利,话题愈复杂,人们才愈觉得它理应如此,浓厚的兴味给良心的余热加加温,正好够指点江山。
可惜,这点血性没来得及烧旺,便教浇了个凉。
盛钺老大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华益出了问题,可整整三天,他密而不发,等消息爆出,话题也炒热了,早已有Jing良团队备好了滴水不漏的公关。
北京晚上八点,国贸三十八层灯火通明,除了行政人员,业务组的人全在,岳缘安静伏在桌前根据现场记录的信息,汇总调查报告。程佚和几个同事在华益那边做核算。
“这钱没用在公司,上个月账户确实收到过六百万,不过过了账面,隔天就转走了,转给了一个叫朝关的咨询公司,凭证细则上注明支付于项目市场的定位报告,前期部和工程部的人都说没见过。”程佚举着手中厚厚的凭证单,顿了顿:“徐卫东......没意外,这边同样没人联系上他。”
岳缘放了电话,抬头看着人人辛苦做事,想起大家忙了一天连晚饭也没吃上,便张罗让他们去休息一下。她没有胃口,准备留下把调查写完。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觉得身后有人,转头竟是程疆启,吓了一跳。
他喝酒了。
中国圆桌文化说来也妙,无事用来沟通感情,遇事则用来解决问题,你能办多大的事儿先要看看能打多大的席面。
今天局面不算坏,甚至可以说借媒体造势为盛钺增了彩,然而有些人难免还是要开罪了。
网上消息沸沸扬扬,现在事情总算眉目清了些许,于是中央的、地方的,把控政治的、负责建设的、掌握喉舌的擦了把汗,便联名设宴,名为谢罪,实则问罪。
程总势盛位高,也不能放任手下拿政府红头文件项目的财政开玩笑,还和问题当事人私下来往,这是犯了官场大忌。
启用徐卫东是谁的意思,事端发生时和徐卫东往来密切的又是谁,是谁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为领导们添了这些的麻烦,请问程总是不是该收拾收拾,清理了底下的那位。
程疆启不卑不亢,截断对方的话,他说这事儿跟底下的小朋友没有关系,自己交代得不好,忘了小孩子心气儿好胜,年纪太轻难免错了意。
这话一出,下首的部长秘书一惊,一边讪笑一边打着圆场敬酒。
程疆启也不装模做样,先干为敬。多少年不曾这么喝酒,可他也不挡酒,面上淡笑,统统只说是自己治下不严。
离开宴席时,程疆启显然有些醉了。
司机跟在他身边十年有余,一时无不感慨:“您这酒戒有多少年不曾破了,要说上次.......”他停顿,回忆着:“上次那顿大酒,可还是好些年前......在浙江的时候了。”
“不过那时候您可真不显醉,酒量真好。”
他摇摇头,轻笑:“与那位老师千杯不醉,今日的几位,一杯就倒。”
到底缘分深浅不一样。
“您不喝,谅他们也不真敢灌您酒,我是.......怕您胃里那点老毛病发作了。”
司机没敢说的是——您喝便喝了,还真往死里干啊!撂趴了一桌子局座领导。
“文人多嗜酒,自个儿留神罢了。”程疆启阖着眼睛,神色很淡。
文人多有性情中人,好开怀饮酒,也好权谋之术,这是官场的有趣,也是官场的无趣。那些虚与委蛇,阿谀恭奉他总不会当补药喝了,无非各人留着各人的神。
深冬夜寒,街灯树影穿梭,平稳前驶的车身里,光影明灭。
司机边开车,边犹豫着,是往家中哪处住所去,还是回公司。
窗外光线错落,斑驳灯火在他挺拔的侧脸忽明忽暗,程疆启皱眉撑扶着额头,半响才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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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适合开车吗
对剧情章的冷淡令我一度丧失热情
因为“没错!只爱看开车!(冷漠)”这种话是很打击的,请温柔点留在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