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转眼间所有人都对他露出那种神秘而冷静的微笑。然而却没有言语,大家只是默契地疏远,像是隔着一道玻璃墙一般,用一种若无其事的眼神盯着他,那是无声的羞辱之刃,直插他的心,让他鲜血横流,痛彻心扉。
他们看着自己,就好像盯着动物园中的动物一般。
爸爸也是,那些大人们也是,学校的老师们也是,他的同学也是。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难道自己不够听话吗
他不知道,面对恶意,他也是可以反抗的。
而不是像被教导的那样,任由别人对自己肆意妄为。
听话,苏灿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不解,困惑,不安,羞耻,却又因着身体的快乐而不知所措。
妈妈呢妈妈在哪儿可爸爸不让自己见妈妈。
就算是见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亲眼看见妈妈带着另一个小男孩在街上走,而那个小男孩跟自己有着相似的脸庞与同样的名字。他看见妈妈弯下腰来,给苏灿擦嘴,苏灿笑了起来。
他叫苏灿,那我算什么呢他努力回想。
似乎有那么一次,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拥着自己,满足地赞扬他,说他是花,是雨是雾,是森林中的小Jing灵。
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只是满足别人欲望的发泄对象罢了。
他知道这种感觉,但他无法描述出这种感觉,于是只能露出那种迷茫中带点凄楚的笑。
可偏偏大家喜欢他的这种神情,像是昙花一般短暂渺茫,像是神灵或鬼魂一样,让人无法触及,又像是火花一般转瞬即逝。
大人们来了又走,每个人离开时候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他听到有大人说他了不起。
可是为什么自己觉得,他们似乎把自己的灵魂都撕碎了,蘸着自己的血,在啃食自己的骨头
可他还是乖巧地吃掉大人们给他带的食物,自然,提拉米苏总是留在最后。
从图书馆中,他无意中找到了最符合自己的词。
□□。
带着深重的屈辱与苦难的字眼,就这样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那样污秽不堪。
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变成什么都好,只要能远远地逃离这里就好。
如果说,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的话,那么自己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却能结束自己的存在。
可是在这之前,他要为自己复仇。
他从来不知道,杀人那么简单,在他第一次杀人之前。
那些他小时候仰望着的大人们,在他拔出刀子的那一刻,显得那样猥琐不堪,他们像是猪一样,哀嚎,尖叫,求饶。
那些大人曾经身体力行地教会自己,人只不过是一团rou和黏ye组成的垃圾罢了,而现在看他们的血ye喷涌,身下更是shi了一片,眼泪和鼻涕黏到一起,也证实了他们教给自己的并非虚言。
会动的垃圾,也只不过是垃圾罢了。
一,二,三,四,苏灿像是数鸭子一般数着地上还未冷却的尸体。
嗯少了一个人。
角落里有一团抖抖索索的黑影,苏灿单手把它拖了出来,扔在冰冷chaoshi的地板上。
那人手中握着黑色的十字架,口中都是哀求的话,
”求求你,看上上帝的面子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
”你母亲不是也信主的吗杀人在主眼里是罪过,是罪过啊。“
苏灿一刀子迎面戳下去,血ye溅在他的脸上,把刀□□的时候,刀子上沾着碎掉的眼球,像是鱼的眼球一样。
“主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啊。就算是有,他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就算有地狱那种东西,自己最多也就是跟这些人一起下地狱罢了,有什么呢
房屋里,几人的血ye已经将地板全部染红了,苏灿把刀子扔在地上,出了门。
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几辆警车,黑色的夜空下,呼啸的声音与闪烁的灯光混杂在一起。警戒线外,人们好奇的眼神与猎奇的情绪也被激发起来。
苏灿只觉得疲惫。坐牢也好死刑也好,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逮捕,但是没有。
一位不知身分的老者动用了关系,解救了他。但条件是让自己不再杀人。
当他问起缘由时,那人只说了一句,
”你跟以前的我很像。“
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但自己还是活着,像是活死人一般麻木地生活。
忘却,忘却,忘却过去的一切,在这样的暗示下,似乎真的能不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可那人却寄信过来,要求他的原谅。
真是好父亲呢,知道自己很痛苦,便要求不计前嫌,重归于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便躲吧。时间虽然不能解决问题本身,却能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当他遇到了自己想要一起生活的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