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配合着融融的暖气和花的淡香,熏人入眠,外面飘着一点小雪,屋里温暖如春,让花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离最近也常来,只是看到顾岭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顾岭则完全屏蔽了陆离的存在,不管他在或不在,他对花栗都是一个样子。
这样的顾岭,让花栗有些陌生,他知道那是顾岭,把他抛弃了又找了回来的顾岭,但又有哪里不大一样。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叫花栗心里说不出的慌乱。
距离他受伤很快过了五天光景,护工结账走人,花栗也总算是熬过了最难捱的时候,勉强能自己起来坐着轮椅去做些事情了,但是总保持着比平时迟钝五倍速的速度。
闷了这么久,花栗实在想出去转转,只是他伤成这样,轮椅不好Cao作,陆离、顾岭倒是天天来,他谁都不愿麻烦,在陆离提出要带他出去转一转时,他也只是心向往之,然后委婉拒绝。
他早就以为蒋十方和陆离是一对,现在即使知道那只是蒋十方的一厢情愿,他也不大好意思介入别人的感情之间,再者说,他对陆离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朋友而已。
往前再走一步?他没有这个打算。
即使陆离看着自己的眼神再炽热,花栗也尽量控制住不去回应,一如往常地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他,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他任何希望,那对陆离来说反而更残忍。
他正躺在床上生蘑菇,手指敲来敲去地模拟着敲击键盘的动作,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坐在离他几米开外的顾岭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来,先于他看向门口。
这几天都是这样,一来外人,他比自己反应还大。
要是护工,他就不管,继续处理工作,反正那是个四十岁的健壮大叔,照顾花栗也相当到位。
要是陆离,他就收回视线,把椅子搬得离病床近几分,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但花栗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牢牢关注着他们的互动,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次从门后露出的是蒋十方的脸,他捧了一束马蹄莲,先冲花栗浪荡一笑,又冲顾岭丢了个眼色,顾岭微微皱眉,合上了膝上的笔记本。
花栗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本来斜靠在软垫上的后背稍稍挺直了些。
蒋十方把病房门一把拉开,一个清秀的娃娃脸青年就率先钻了进来,一手提了个柚子,动作看起来有点蠢,但笑容相当好看,他把柚子举在脸前,笑眯眯道:“小花花,surpri……啊!”
啪的一声暴栗,听得花栗牙根一酸,但他猜着应该只是动静大,疼肯定是不疼的,不然张一宵可没有那么大劲头回过身去对人撒泼:“老江你特么打我干什么!我……”
江侬越过了他,把一件进口牛nai放在了床脚处,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些暧昧又嘲讽的笑意:“别嚷嚷,小声点儿。”
陆离捧着一捧红玫瑰一颠一颠地蹦了进来,把花瓣在花栗鼻尖上轻轻拂了一下,暧昧挑逗的小动作看得旁边的顾岭眉头一挑。
花栗正抿嘴笑着,一个背着挎包,面容异常明艳的漂亮女人就快步走了进来,目光接触到花栗的脸时,她稍稍一屏息,顿了片刻,才灿然一笑,将手里的苍兰放在了床头柜上:“小花花?我是千山夜画,叶千千。”
☆、第58章 醋意弥漫
花栗又惊又喜,病房里陡然添了这么多人,他却并没有往日的不适应。
花栗本来就是个小男神的长相,弯弯地眯着眼睛一笑,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事先应该要打个招呼的,我去门口接你们啊。”
闻言,顾岭若有若无地看向蒋十方,蒋十方果断转开视线,装死。
顾岭一言不发,抱着笔记本站起来,面上淡定如雪,心里醋意弥漫。
花栗这几天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笑容来,相反,即使对临时雇用的护工大叔,他都会报以柔和的微笑。
没有太多的对比,顾岭还能勉强安慰安慰自己,花栗是好性子,对陌生人会格外友好些也是正常的。
结果,他对叶千千笑?对张一宵对江侬对陆离对蒋十方笑?唯独没有自己的份儿?
花栗可不知道病房角落里的某只醋瓶子已经?了一地,他环顾着这群平时在ID后的朋友,兴奋得脸红红的,惹得叶千千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腮帮子,感叹道:“小花花,早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画什么花栗鼠同人图啊。”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更小更胖一点的。”
花栗很久没跟女孩子面对面地说过话了,羞涩地笑笑,抬手扯了一张卫生纸,对折,手指翻飞几下,低着头怪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的花,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所以……”
说话间,花栗举起手来,一朵纸玫瑰已经成形。
他抬着手,一张英俊的脸温和得叫人心软,绅士地送在了叶千千身前,白色的小花和她红色的裙子搭配起来格外好看:“这个,送给你,和你今天的衣服很配。”
蒋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