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砖之上,裂痕消失,床间有兰花清香。
回了宿舍,路见星把从明叔那儿单独领来的手推独轮车放到门背后。
其实这东西高三开始就都没怎么用了,学校说得专心复习,但是路见星和别人不一样,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刚才在楼下转了好几圈,独轮车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路见星叹气,捋开短袖去冲澡。
睫毛上有汗。
他的腹肌比去年来的时候更加结实,他脱衣服的动作也更加利索。
盛夜行看他腰身,看他形状天赋异禀的屁股,闭眼就是路见星的校裤褪至腿腕的画面。
洗完澡,宿舍空气的兰花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夜行身上的香水味。
盛夜行问:“还记得你把我的香水拿开水泡了吗?”
“是我送你的。”路见星反驳。
“那你还记得你把一整个寝室的鞋带都系起来了么?”盛夜行低声喘着,空气绵密,欲望在路见星的胸腔内涨chao。
路见星点头,又摇头,“是你录视频让我学……”
“那下次,”指尖越过拆下来的鞋带,盛夜行从身后抓住路见星的手腕,坏笑,“我给你录点儿别的?”
“不说了,”路见星仰头,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不说了。”
盛夜行拿鞋带绑了他的手腕。
他们靠在床梯边。
他们从床头亲到床尾,再撞上床栏。
因为疼痛,他们又滚在一起。
路见星抱他的头,抬高双臂,用无法分开的手腕曲起,双臂中央形成一个圆圈。
他将对方拽入不休的亲吻。
市二修了处音乐室,专供高一高二年级对音乐感兴趣的学生使用,每周二下午四点,那里会准时响起吉他声。路见星一到那个时间就要上厕所,绕路从音乐室门口过,不停下脚步,却也竖起耳朵。
每每亲吻时,他耳畔像又响起吉他声。
声响拨动神经,拨动心绪,最后拨动他脊背、腰间、tun上隐秘的曲线。
盛夜行说:“以后每年都可以这样。”
胳膊如藤蔓缠绕上他的树。
路见星从鼻腔轻哼出声:“嗯……?”
“我可以进去,”
盛夜行的汗滴落了,绽开在路见星起伏的锁骨上,“你可以出来。”
一切归于寂静,盛夜行熟练地扯床头备好的纸张,捋开被褥钻进去,把不该有的黏腻擦干净。
也许是太累,收拾完床铺后,路见星已经蜷缩在床尾睡着。他紧闭双眼,半边脸被夜灯映照出轮廓。
呼。
周围的空气又变得闷热无比。
盛夜行扯了扯松散的裤腰,拿纸巾擦汗。
他回味起刚才正面相对时,他鲁莽,路见星就软绵;他喘息,路见星就shi热,直到眼角出泪,视线模糊——
床帘挂的夜灯又被欲望撞碎。
一年以来,路见星流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次,盛夜行突然明白。
好多看似孤独的人,其实连眼泪都没流过。
第88章 高考
高考前的那一晚,一切如往日平常。
每一年的六月六号都如此。
盛夜行想起以前自己高一高二的时候,还觉得高考离自己非常远,并且不屑于参与这一场考试。往年六号,他们一群半大的男孩儿在夜里飞街、喝酒、淋雨,把干燥的身躯打shi,沉醉入夏天的晚上。
这是他的青少年发春期。
从车棚里取回落灰的猎路者机车,盛夜行发现机车都旧了。
高考完再换一个吧。盛夜行这么想着,有些不舍。
他用抹布擦干净座椅。
风吹着,他们在校外三环路的辅道上飞驰而过。
视频开着,微信电话的通知声响了一路。
电话第七次因为无人接通而挂断,盛夜行庆幸自己没有在车后座安一个大音响,音响下连彩色跑马灯,彩条飘带迎风乱舞。拿洋酒洗车的事他做不出了,盛夜行怀疑当年自己的脑门被射中高压水枪。
一轰油门,整个城市的公路将是他的主场。
找了晚餐店,盛夜行领他们在靠路边,规规矩矩把车停好。
手机还在裤兜内震动,顾群山摸了根棒棒糖含上:“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儿。”
盛夜行按下接听键,手机屏幕黏上掌心的汗。
“明天高考了,你们不得喝个夜啤酒庆祝一下?”李定西在微信群中如是说。
“虽然市二很好,但我明年不想回了。对了,市二还不收复读生。”队友说。
“高考加油啊各位!”另一位队友说。
“八号晚上给我留个卡座吧。”盛夜行说。
吃完夜宵,盛夜行在回去的路上问路见星:“要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了,什么感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