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吗?
读懂路家父母的眼神,盛夜行为自己辩解道:“叔叔阿姨,我这是我自己的车,和街上那些野摩不一样,我骑车挺慢的,很安全。”
我这后座都快变成你们儿子专属了。
这句自然没说,盛夜行没什么耐心。他直接略过路家父母的意见,戴头盔,扣绳,扬下巴招呼路见星上车:“赶紧。”
路见星很乖,跨上车就往脑袋上戴头盔。
像教育小孩儿,盛夜行用手肘顶了顶身后,“和叔叔阿姨道个别。”
“拜拜。”
又是拜拜!
面对担忧的父母,路见星没有再多和父母说什么,只是伸胳膊抱紧盛夜行的腰。与妈妈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深呼吸,吐气。
唐寒老师说这是缓解紧张的好办法。
最后半年的抱佛脚行为帮不了太大的忙,路见星明白。学习很难,但一想到或许能继续与盛夜行一起念书,路见星就有了干劲和信心。
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高考考场设在离市二不远的一所学校中,路见星并不熟悉环境,坐立不安。
铃声响,他动作略显笨拙地拿出准考证、笔袋,再盯住窗外蓝天漂浮的白云,足足发了十分钟的呆。
第二天的考试依旧如此,考前例行远方眺望。
眺望够了,他才舍得动笔。
高考对他而言和平时的考试没什么两样,所以路见星做得轻松,写完也不检查,交卷走人。能把每个空白都填满,他就已取得了最大的胜利。
他也有堆积成山的测验试卷,有无数个摇头晃脑背诗的夜,只是别人一倍的功夫他要用双倍来还,还不一定能够有效。
老师尽力,他尽力。
这一段青春尽力,就够了。
下午最后一堂考试的铃响,他捏着填涂机读卡的笔,在教室门口的墙上印铅点,又拿橡皮去擦。
考生如chao水涌出教室,路见星的发鬓被炎夏和人群打shi。
他步履缓慢地走到楼梯口,看盛夜行穿一身蓝色的短袖,拿了准考证,正站在楼梯口等他。
就是这时候,明明所有人都在往楼下走,盛夜行却逆流而上,贴住楼梯栏杆,礼貌地说一声声“借过”。
一年前,是盛夜行站在高一些的台阶,满脸不耐烦。
一年后,换路见星站在楼上,把手掌心的座位号条捏成一团褶皱过度的软纸。
“盛夜行。”
主动下了一阶,他喊。
今天天气很好。
他们把准考证用固体胶黏成手环,并肩走在有火烧云的夕阳下。
甜蜜在耳畔欢呼。
他的高中生活到此结束。
高考完,路家父母先回了隔壁省市,说等成绩出来、毕业典礼结束后再开车过来接路见星回去。
展飞参加了招飞最后一次定选,李定西正在准备八月出院,冬夏忙着升学,顾群山还在研究除了拔罐以外,能有什么适合他的职业。
夏天匆匆忙忙,热意从南到北。
全新的空气环绕了整座城市与整条三环路。
盛夜行的摩托车后座被阳光晒得发烫,他考虑要不要给路见星弄个冰的屁股垫。
六月中旬,顾群山来小道消息,说唐寒老师终于解放了,在忙完他们这一届之后,相亲了一次。
一群男生跑到唐寒老师相亲的咖啡馆里,找其他座位,监控一样地审视那位陌生男人。
唐寒本来最开始没看到他们,倒是听顾群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下就听出来了。
然后她大大方方地给对方介绍,我学生,后面这桌。
“这是盛夜行,这是冬夏,这是顾群山,这是路见星……”
听到唐寒点名,路见星第一个站起来,顾群山把他按回去。
有了相亲事件,路见星对男女之间关系有了新的了解。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他非说盛夜行是他女朋友。
顾群山笑了一路,盛夜行无奈极了,说女朋友就女朋友吧,认了。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场投影的颜色小电影。空调度数开得高,路见星很热,捋开裤腰躺在沙发上,脸上蒙着盛夜行脱下来的短袖。
低低地喘息。
盛夜行在戒烟,嘴里只能咬一根顾群山送过来的牛nai味电子烟,粉红色的。低头,盛夜行把烟雾弥漫上路见星的小腹,平坦光滑的小腹。
他又想起高考完那天的蓝天白云。
他被齁甜的烟雾呛到想流眼泪。
盛夜行又想起那个命题。
路见星根本就不是什么透明的,彩色的,他应该是最纯粹的白色。即使这朵白云正咬了短袖衫衣摆,做着抬高胯骨求欢的动作。
“今天你学了不少新东西。你告诉我,”盛夜行靠近,不死心地问:“我是你谁?”
被极致的快乐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