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墙,当初隔壁吴玉生因何悬梁自尽,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却知道。那几年有时候收摊晚,他总是习惯穿过树林从小路回家,而就在出事的前几天,他是亲眼看见吴玉生在树林里和一个富家公子搂抱着亲在一起的。
虽然李成奎足够了解自己小儿子,知道那个一脚能踢断木桩的小子不是能把自己吊在房梁上的人,可是身为一个父亲,总是舍不得自己儿子受到任何一丁点儿的委屈,刚才姥姥发火要过来闹,也是李成奎进屋以后三言两语给拦了下来。
李成奎想着林易辰家大业大,需要顾忌的总要多一些,所以就避开自己土匪一样的儿子,打算在林易辰这里下手,让他知难而退,没曾想这位比自家状元爷还难搞,油盐不进,好话说了一箩筐,事情还是僵在这里。
79、一线生机
李怀熙在正屋里的遭遇和林易辰大同小异,稍微特别一些的就是挨了几下打,不过鉴于施暴者是他娘和他姥姥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因此造成的伤害后果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李成奎还在东厢房和林易辰交涉,屠户娘子也没有放儿子回去的打算。打过一轮之后,施暴方率先感到了疲累,于是中场休息。
可能是为了不冷场,屠户娘子坐在榻上休息时也并没闲着,一边平稳呼吸,一边悲悲切切地诉说她如何对不起死去的孟秀才、愧对孟家的列祖列宗云云。不知之前是不是受了‘高人’指点,屠户娘子运用起怀柔政策来也十分得心应手,说话间的言辞恳切,捏着手绢拭泪的动作也堪称楚楚可怜,配上那与李怀熙有七分相似的容貌,若是碰上别人不知根知底的,怕真会让她蒙得软下三分。
然而李怀熙毕竟不是那别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年,李怀熙早就把他娘的内在本质看得透透的了,因此面对屠户娘子的如此作态是半点不上当,并且在心里还呲之以鼻。
方才他娘骂他骂得狠,这让他多少也窝了些火气,可又无计可施,这是亲娘,打不得杀不得!本打算一忍到底,当个忍者神gui,也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可惜终究不是个好性儿的,当屠户娘子第三次说起对不起他亲爹孟广庆时他还是没忍住……
这时他人还在炕沿上撅着屁股趴着吸气忍疼装可怜,因为一心二用,所以头脑一热,反击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您是该说对不起,早就该说,李程氏您都当了多少年了,现在才想起了!我不过……”
他接下来想说‘我不过是找了个男人’,只是这话说了半句李怀熙就闭了嘴,前面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出了不对味,那话太伤人。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回头看看他娘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架势,李怀熙这下真的苦了脸,嚅喏了两下,还是倒了歉,“娘,您别往心里去,我顺嘴胡沁的,您别当真……,要不,您再多打几下,出出气……”
之后的半个多时辰,风水完全的轮流转,李怀熙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逗他娘开心。屠户娘子倒也没打他,只是手里的手绢使用频率更高了,在小儿子看不见的角度和坐在炕上的姥姥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李状元刚刚燃起的一点儿战斗小火苗转眼就被压灭了。
事实上,屠户娘子确实被亲儿子的话气得够呛,这若按平时,早二话不说拿大鞋底子继续招呼他了,只是刚才还没等她缓过力气出手李怀熙就倒了歉,而且看那愧疚于心的样子,倒比之前她叨叨李怀熙亲爹的时候效果要好得多。李怀熙他娘也是个聪明的,立即抓住机会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本来已经要伸出去的手又不着痕迹的缩了回来。
哭了一会儿,屠户娘子捏着手绢最后抹了一把快流干了的眼泪,整了整脸色回归正题。
“娘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娘也没法怪你,你说的又没错。当年虽然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改的嫁,可怎么说也是我对不起你亲爹,难听的话这些年我听的没有一箩也有一筐了,早习惯了,也不怕再多个一句半句的,外人说和亲儿子说也没什么差别。
不过儿子啊,你瞧不瞧得起你娘,娘都得分辩两句,我就算再对不起你亲爹,背着个不贞洁的名声我也把你养大了,让你吃饱穿暖,还成了状元!甭管你姓李姓孟,你亲爹这条血脉还在,总不至于后继无人绝了根!
我自己个儿当年那是没办法,活不下去,你说你跟林易辰在一块是为啥?谁逼你了?咱家家底儿虽然薄,可也不至于给你娶不上媳妇,娘不高攀那些公主小姐的,可一般好人家的闺女咱总求的来吧,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是为个啥?!图个啥?!你这要是跟那个姓林的一直在一块,老孟家的香火可就彻底断了,以后连个逢年祭扫的人都没有,你说你就不怕你亲爹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你没听人说王庄那个瘸六儿?就因为不养他老娘,他那个死了好几年的爹前几天都显灵了,坟前三寸厚的石碑都折了……”
“咳咳!”坐在炕上的姥姥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了,狠咳了一声,打断了屠户娘子越说越下道的长篇大论,“有啥事儿说啥事儿,扯那些干啥?!”
之前老太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