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么,亲爱的太太,这次又是什么问题呢?”看着对面红着眼眶的男孩,刘医生有些头疼。
“我觉得我先生不爱我了,之前不是这样的”柔软的上衣布料被於晨无意识之间攥紧,他今天看上去气色红润,肤质细腻。然而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忍不住让人为他难过。
“您也不必太过于要求自己,感情毕竟是双方的事,况且它也有一定的渐进性和反复性。您也多为自己想想,您这样对自己的心理健康是没有好处的。”刘禄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个情感咨询的江湖骗子,同时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发觉自己不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了,心里的一杆秤稍稍向着一个未知的领域偏斜。
“不他很好,他没有错。”男孩似是在喃喃自语,“是我”
清脆的铃声响起,於晨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跳起来。慌忙抹了把眼睛,跟刘禄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接通了电话。
刘禄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片口香糖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在外面没什么事嗯有点感冒了鼻子不太舒服马上回家”
於晨挂断电话,抬头看见刘禄倚在门边,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有事现在要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谈吧。”於晨勉强笑着,快速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我这会儿也下班了,送送你吧。”医生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不麻烦您了,我先生叫人来接我了,车就在门口。”於晨转身准备离开。
“恕我直言,他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医生冷冷清清的声音穿过走廊,打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男孩匆忙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接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门外。
医生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包好,丢入一旁标着“生活垃圾”的箱子里。
嚼得太久了,舌根都蔓延着苦涩的味道。
窗外的云很低,天空是反常的亮色。不一会儿车窗上就被刻上了细小的雨丝。
车内冷气打得很足,於晨把自己缩在后座柔软的毯子里,无言地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各色霓虹灯盏。司机稳稳地开车,一路上没有人交流。因为穆先生没有允许过。
那天早上於晨醒来的时候,穆先生已经离开了,身旁尚且留有余温。
也是从那天起,穆先生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虽然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心思细腻的於晨也能够察觉到对方眼中的疏离,像是在回避着什么,然而对他的日常出行却管得愈发细致起来。
於晨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些什么。
他从小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比起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哥哥们,他显得就十分平庸,做起事来也容易手忙脚乱,唯一能说是有些作用的,也就是这场联姻了。
哥哥们笑他,总是说自己是个男孩子,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可是他不在乎。
要知道多少婚姻是无爱的啊,自己的结婚对象却还是喜欢的人。穆先生向来洁身自好,对他还十分宠溺,这简直是他失败人生中最成功的一次了。
结果连这个都搞砸了。
多没用啊。
於晨楞楞地坐着发呆,眼底里尽是茫然。
门缝里的眼睛看到房间的主人从浴室里走出来。半干的头发十分服帖,身材纤细,一身白rou亮得晃眼。门外人的目光下滑到挺翘的tun部和那幽深没入的股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於晨冲去了黄梅天身上黏腻的触感,准备换上轻薄柔软的居家服,却猛然感受到一股隐秘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
“谁!”他飞速用浴袍把自己重新裹起,转头却发现房门紧闭着,并没有别的人。
他松了口气,忍不住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过于神经敏感了。
等於晨下楼到客厅的时候,他发现穆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沙发上坐着,旁边还有一个笑嘻嘻的青年。
发型新chao、打着耳钉的年轻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嫂子好啊~”
“我不知道有客。”於晨稳稳坐下,接过身侧人递来的茶杯,小心地啜饮了一口。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堂弟穆闻星,暂住。”穆先生无视一旁眼神幽怨的堂弟,挥手让他赶紧走。
穆闻星冲着於晨做了个“待会儿找你玩”的口型,被穆先生瞪了一眼,才嬉皮笑脸地离开了。
於晨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听见穆先生开口:“今天去了哪里啊。”手上倒茶的动作不停,就像是随意地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於晨举杯的手一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出去逛逛。”
“今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於晨愣住了:“你在调查我?”他心里咯噔一下,再好的性子也憋不住心底的怒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他说你有问题。”
穆先生愣住了,一向应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