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月,是惯常要拜年的日子,时早乔一早跟着南宫存去跟南宫家的两位大家长拜年,南宫存喜欢吃蟹,百爸爸便煮了好几盆,时早乔在一旁边听他们几兄弟姊妹闲聊,边给伴侣挑蟹rou,南宫存边说话边黠笑着把碗里较肥美的蟹rou夹到时早乔的碗中。
接下来自然是要去跟时祖灏拜年,早年时父还在,不待见时早乔,时早乔的新年只在宿舍过,认识南宫存後便和他一起过,但自时父两年前过身,时祖灏对能在新年跟弟弟说上一句「新年快乐」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慾望,不能不见。
他们兄弟俩的新年宴办在高级酒店的包厢内,由时祖灏Cao办,美食一碟接一碟的送上餐桌,时早乔本就在南宫家被逼吃了很多,加上身体还未习惯怀孕的不适,实在吃不下兄长给自己Jing心准备的佳肴,更别说那名贵、年份久远的红酒,他统统无福消受。
南宫存讨厌时家人,奉旨缺席,宁可在保时捷上睡觉等人,时祖灏觉得这样很好,一句怨言都没带。
「嫂嫂的肚子是愈来愈大了。」红酒独有的醇香混杂着怪异的酸味,时早乔不想让呕吐破坏这麽美好的一顿饭,目光散落在嫂子的大肚上,好分散注意力。
「毕竟是双胞胎,六个月而已却像八个月,我看着都觉惊心动魄。」虽然时祖灏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不难看出有属於慈父的沉稳在他眼内沉淀着,像层层薄雪,正以缓慢的速度压积成永不倒下的城墙。
浮夸急躁的兄长也终将会有沉稳的一日,时早乔不禁心里赞叹生命的力量。
闲谈十来分钟,有人叩了包厢的门。
时祖灏一见来者就莫名兴奋,几乎是要称兄道弟的把人拉进来,还让他坐在时早乔旁边,叫侍应来倒酒。
时早乔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座位原来一直置放着餐具,这人并非偶遇而来,心里暗叫不好。
「早乔,这位是贺誉律先生,是药厂的副总裁。至於早乔的事,贺先生很清楚,就不需我多讲了。」时祖灏介绍道。
时早乔不禁皱眉,他能闻到在空气中晦晦暗暗的暧昧,却又不能发火,只能把兄长拉到一边小声责问:「哥,你这是在搞什麽。」
「在搞什麽?给你处相亲对象啊?」时祖灏自觉理所当然,连声音也高扬起来,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忘提醒刚才进来的侍应:「给贺先生倒酒时要小心一点。」
「哥!我结婚了!」时早乔扬起他那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
「不是准备离婚了吗?」时祖灏惊呼。
「」
兄长的执念竟已到了如斯地步,让时早乔实在不知怎麽解释下去,时大嫂觉得尴尬极,直把丈夫抓出去教训,留下时早乔和贺誉律在包厢里。
时早乔对这刚认识的人很是不好意思,微微躬身道歉:「实在抱歉,我哥哥有些误会了,诚如我刚才所说」
「我知道你结了婚。」贺誉律十分淡定,微微晃动红酒杯,没喝,似乎享受酒香更多:「我也不是为了相亲而来的。」
「啊?」
「你哥是误会了。」贺誉律勾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说:「而我,是故意的。」
说来说去,贺誉律还是来挖人的,在另一种意义上,他想让时早乔到他的药厂工作。自时早乔在大学横扫各种奖学金时他就把人留意上,本打算在毕业的季节三顾草芦,没料到被南宫存一声不吭给抢了去。
人家要结婚生子,享受家庭乐,实在没理由去阻挠,贺誉律只能婉惜,直至上个月在某个宴会被时祖灏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时早乔这个名字才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觉得时早乔要离婚,会需要一份工作,才顺着时祖灏的话过来完成当年三顾草芦的志愿,没想到是误会一场。
「也不算白跑,毕竟时先生给我开了这麽一瓶好酒。」贺誉律打量时早乔,犹豫了半秒,终於还是被私心鼓动了:「你真的没打算出来工作吗?」
事业二字对时早乔是遥远悠久的事,其实南宫存并没有要求他当全职主夫,但他有跟他讨要孩子,既然要生孩子,就不能去工作,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所以在答应南宫存要孩子的要求以後,时早乔就没再把求职的事放在心上,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况且南宫存身体不好,又热衷工作,他不心疼自己,时早乔心疼,想多放些心思照顾他。
贺誉律又说:「其实结婚不代表要舍弃事业,你们又不似打算要孩子,不如你来我药厂工作试试看,我保证你准时放工。」
「我」
「你大学时得过奖,还有外国研究院跟你招手,现在会不会太屈就了?」贺誉律的凤眼始终紧盯着时早乔,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不,不会,怎会呢,我要照顾我的伴侣。」
「南宫存是吧?他竟舍得不用你」贺誉律忽然想到些什麽,连忙解释:「我的公司是研发动物药品的,绝不会跟药厂有冲突,这点你可以放心。」
劝说到最後,贺誉律连真心话都搬了出来:「我并不知道你放弃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