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文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子,端详着屋内的情况。这就是个足够简朴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小屋,屋子里除了一把椅子和一块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床的木板以外,就只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可以使用了。比如一个被固定在墙壁上的圆盘,从盘子里的蜡烛残渣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油灯的底托,又来在夜晚照明,原因也十分显而易见——这个小木屋连窗户都没有,星空的光线当然照射不进来,同时也密不透风,如果是在炎热的夏季里,说不定还会被闷晕过去。
桑塞尔在这个极度有限的空间里走了几步,然后就半趴下来看了看床底,“嘿!亚文,快看看,下面有个箱子。”
“拿出来瞧瞧。”亚文放下那个装蜡烛用的托盘,走到他的身边说。
桑塞尔将那个由几十块木条制成的箱子从床底下拖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起来这个箱子之前应该是装酒瓶子用的,酒水都被人拿了出来,箱子里现在正装着一些其他的东西。除了一个小笔记本和一大壶清水以外,就只有一些衣物和一双破烂的鞋子摆在箱子里,这些身上穿的东西已经隐隐散发出一股臭气,不知道是沾水腐烂后的气味还是这个人从来不去清洁自己的衣物和身体所造成的恶臭。
桑塞尔皱着眉伸出手在面前挥了两下,将那个小笔记本拿出来翻看了起来。
“上面写了些什么?”亚文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些衣物,试图从这些衣物的口袋里再翻找出些东西。
“亚文,别碰那个。”桑塞尔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开,“难闻死了。”
“说得就跟你之前没有这么臭过一样,你真该在你初次见到我的时候好好照照镜子,就跟个穷困潦倒、在城镇间来回游荡寻觅食物和水的流浪汉一样落魄。”亚文取笑了他一顿,打开那个水壶闻了闻,“水还没坏,干净得很。”他说着就自顾自地倾倒水壶,一边用壶里的清水冲了一下自己碰过那堆衣物的那只手,一边对桑塞尔挑眉道:“说啊,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看不懂。”桑塞尔有点为难又尴尬地说着,将笔记本合上递向亚文。
亚文甩干手上的水,放下水壶接过笔记本,打开来翻了翻,“你不懂法语?”
“能说,不会看。”桑塞尔无辜地摊着手,“这些奇形怪状的字母都好难啊,我就只会认西班牙的文字,其他国家的都老是分不清楚。”
“的确,站在你的立场来看,你也不需要像我们这些不停和异国打交道的无聊人士这样Jing通他国语言,你的拳头就够用了。”亚文几乎没完没了的拿桑塞尔开着玩笑,他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趣极了,“不过这本日记上记得东西也挺奇怪,要我念给你听吗?”
“要。”
“三月十七日,无人来访,一切平静。三月十八日,无人来访,一切平静。三月十九日,无人来访,一切平静。”亚文一边快速地往后翻着,一边摇头表示不能理解,“从第一页的三月十七日开始一直往后,一直都只有这么一句话,无人来访,一切平静。我现在已经翻到七月份了,每天都是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个巡视或者说监视的工作,不是吗?”
“所以之前住在这个屋子里的家伙是在站岗喽?”桑塞尔凑过来往笔记本上瞧着,“干嘛要这么做?岛上还有其他人,他只是个负责站岗的小喽啰?”
“大概吧。”亚文翻动页数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完这一页上的文字,看着桑塞尔没说话。
桑塞尔眨了下眼睛,笑起来,“你读吧,没关系。”
亚文用保持怀疑的态度看了他一眼,读到:“七月二十八日,利比尼爵士与弗洛雷斯·莫霍拉先生来访,一切正常。七月二十九日,无人来访,一切正常。七月三十日,利比尼爵士与弗洛雷斯·莫霍拉先生离去,无人来访,一切正常。”
他读这一段日记的时候,特别是读到弗洛雷斯·莫霍拉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戒备着桑塞尔,但桑塞尔一直都没有说话,表情虽然很难看,但却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暴起发难,过了一小会儿后甚至又恢复了正常,从正面环住亚文的腰,将脸埋到他肩窝里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见他没有要做出什么诡异举动的迹象,亚文才在桑塞尔环抱住自己的时候,在他背后举起双手,越过他的肩膀继续翻阅手里的日记,“后面又是一大段的无人来访,一切正常,先让我看看后面的内容......嗯?”亚文皱着眉,拍了下桑塞尔的后背,念到:“这是最后一段的内容:十二月二十一日,海滩上出现来访者,身份未知。”
“两天前。”桑塞尔接口道,“十二月二十一日,是两天前。”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亚文微笑着说,“那两个可怜人也没有说谎,这群海盗的确是在这两天里登陆的,你猜猜他们现在在哪儿?”
“后面既然什么都没写,就说明这个倒霉蛋肯定被那群闯入者带走了啊。”桑塞尔抬起头古怪地笑了几声,“嘿嘿,哈,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埋到土里去了呢?”
“总之我们先顺着这条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