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的绷带,为鲁见天清理伤口。
第一次包扎上药是江祥晖救下鲁见天时匆匆简单包扎的,当时鲁见天处在深度昏迷中,不知痛楚,而这次他的神智很清醒,沾了烈酒的棉布一下一下地深入伤口清理凝结的血块,痛得他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江祥晖看得心疼不已,绕到大夫身后,拔下头上父皇御赐的软玉簪,这柄簪内暗藏一把薄如纸、细如指的利刃,鞘中装满了南江国内廷Jing炼的麻醉药粉。江祥晖倒出一点药粉,以指力弹到鲁见天的伤口上,鲁见天登时失去神智,身躯向前栽倒,江祥晖手急眼快地扶住他,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大夫清理完伤口开始给鲁见天上药,江祥晖眼看着大夫把上好的伤药均匀地洒上鲁见天的伤口,手指在鲁见天光滑的背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忍不住迸出一句,“住手!出去!”
怎么听怎么觉得三殿下的语气里饱含杀意?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大惑不解,“可我还没上完药……”
“我给他上!”
“但殿下你抱着他,动作不方便……”
“出去!”
大夫虽然莫名其妙,但也只能放下药出去。
江祥晖斜抱着鲁见天给他上药,手指划过他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旧疤。真不晓得自己着了什么魔,只相处了短短片刻,就对这少年如此在意。想当初对彦也是这般,一见钟情……
三年前他因公干去东鲁国都,经过凤翔郡与月平郡的交界,那里是一片荒野,他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一时好奇就过去看看。见有一帮匪徒正围攻一辆马车,护卫马车的人是东鲁国皇宫侍卫的装束,大多都躺在了血泊中,那些匪徒也伤亡惨重。
江祥晖非常吃惊,竟有这么大规模的匪帮、而且还敢打劫官家,这在南江国是闻所未闻的。东鲁国的治安也太差了吧?那个马车里又装着什么宝贝,值得一方拼死抢夺,一方舍命相护?他好奇之下,带着侍卫上前帮忙。他们这支生力军一加入,匪徒们抵挡不住,只能丢下一地死尸撤退。
那些劫后余生的东鲁国侍卫上前道谢,但神情态度间明白表示出对他们也并不信任。江祥晖一方面觉得好心没好报,另一方面也奇怪这些人的警戒心为什么这么重。这时车门打开,走出一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带着文而不弱的书卷气,一身衣衫蓝如海水。
——这个颜色,是东鲁国皇室的标志。
江祥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在无意间救了一位东鲁国的皇族。
少年翩然上前,对他长揖到地,“多谢兄台相救。”他刚才虽然受惊,但态度仍然平静从容,语音也温柔和婉。
江祥晖急忙扶住他,注意到他鼻梁挺而直、嘴型秀而雅,细长的眼睛更是十分漂亮,而且充满柔和的韵味,“不敢当,阁下是东鲁国哪位皇子?”
少年答:“小弟鲁风彦。”
江祥晖这一惊更非同小可,“鲁风彦?东鲁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怎么不在京城而跑到这南方僻远的州郡来?”鲁风彦应该是十七岁吧?怎么看上去这么小?
鲁风彦笑笑不答,反问道:“请问兄台是南江国的哪位皇族?”
江祥晖一愣,他身着便服,侍卫们也是普通人打扮,鲁风彦是怎么认出的?
鲁风彦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指他腰间宝剑,剑把处嵌着一块蓝色宝石,“这种蓝色宝石只有东鲁国出产,象这么大块的就连皇室都没几个,去年我国向贵国进贡了两块,听说是赐给了皇族中人。进贡的宝石是由我挑选出的,因此认得。”
江祥晖看一眼那块宝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殿下记性真好,我是南江国三皇子江祥晖。”
鲁风彦也吃了一惊,想不到救命恩人的身份地位不在他之下。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希望之光,“殿下身为嫡系皇子,一定有贵国宫廷秘制的‘千金方’吧?”
“千金方”是南江国宫廷秘制、绝不外传的奇药,分解毒、疗创两种,用料珍贵、药方独特,可以说是一两值千金。江祥晖不解地问:“你要它何用?你中毒了?”
“我没中毒,但我的侍卫们受伤太重,若以寻常药物治疗,多半会难治身亡,如果能有贵国的‘千金疗创方’,生命危险就小多了。”
他说得可真轻巧!江祥晖指着被受伤较轻的东鲁国侍卫从血泊中抬到避风处的十来个重伤者,“你要我用‘千金方’救他们?”
那般珍贵的奇药,就算南江国的皇族旁支都未必能有一两半钱,他身上也只有一瓶而已,鲁风彦想让他把这么珍贵的药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下等人身上?
鲁风彦见他不高兴,急忙道:“我愿以重金相购!”
江祥晖冷笑一声,“制‘千金方’的灵药可遇而不可求,合南江全国之力,二十年才将十几种珍稀奇药收集齐全,只炼出区区一炉,你以为它的价值用金钱能算得清吗?”
鲁风彦的脸涨得通红,江祥晖的话虽然刻薄,但他知道是实话。他回头看看那些呻yin着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