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传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陈导等人开着车逃离,如果已经离开震区,那么理应被外围接应的战士找到,如果一天一夜还没离开震区,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被控制住了。
韩孟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推断令他肩背不住地颤抖。
此时,一名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他凝目一看,眉间的忧虑微微散去,嘴角向上一勾,扯出一个邻家兄长一般的笑。
那是地震发生时,他用身体护住的小男孩。
小男孩满脸是泪,跑到一半就不动了,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四肢剧烈地抖动,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用汉语哭喊着:“哥哥,哥哥。”
他有些诧异,上前走了一步,正想跑过去抱住小男孩,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突兀的枪声,秦徐一边向他冲来一边竭斯底里地喊:“别过去!他身上绑着炸……”
后面的话,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撞碎。
火光在眼前腾地而起,似乎还夹着小男孩无助又孤独的哭声。
韩孟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秦徐挡在他身前,将他拥入怀中,也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迟钝,是无法接受!
营地再次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武装直升机在狼烟中升空,枪声四起,刚刚恢复宁静的村庄又一次被笼罩进层层硝烟。
秦徐猛烈地晃着韩孟的肩膀,喝道:“醒醒!”
韩孟一个激灵,眼中浮起森冷的杀气,“怎么回事?”
“恐怖分子隐藏在村民中,我们昨晚没能发现他们!”秦徐冲进帐篷,拿起步枪往韩孟怀里一塞,“他们在小孩与家畜身上绑了炸药,试图将我们一网打尽!”
韩孟太阳xue痛得几欲裂开。
刚才那小男孩一定知道自己身上有炸药,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炸死他,但小男孩最终选择了退缩。
如果不是小男孩最后退的那几步……
韩孟死死地按着太阳xue,疯狂地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时,几乎睚眦欲裂。
爆炸声再一次传来,另外3名孩童被炸弹吞噬,其余7名孩童被捆在一起,身上绑着当量未知的TNT炸药。
被活捉的恐怖分子狂笑不止,饮弹自尽。
那是一枚无法停止、无法剥离的定时炸弹,6中队与预备队的两名拆弹专家上前查看,摘下炸弹外壳后,脸色难看道:“1000克,线路复杂。”
齐格尔看了看时间,命令道:“立即疏散,马上进行拆弹!”
然而,两条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接踵而至。
恐怖分子挟持了节目组成员,并将他们绑在2公里外的山洞中,洞中设置有定时炸药,将在10分钟后爆炸!
另一伙恐怖分子在5公里外的堰塞湖设置当量10公斤的定时炸药,如果无法在1刻钟之内拆除,堰塞湖将会决堤,造成洪灾!
空气凝滞,周围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队上只有2名拆弹专家,其中1名必须立即赶赴堰塞湖,而另1名……
齐格尔感觉到自己指尖已经没有知觉,眼前是7名幼小的孩童,2公里之外同样是一群生命!
6中队的拆弹专家已经跟随直升机紧急赶往堰塞湖,预备队的拆弹专家面色凝重,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深呼吸一口,右臂几乎要抬向孩童,一名战士拿着卫星电话冲来,吼道:“队长,上面有指示!”
他颤抖着接过,放下时瞳孔中布满浓烈的悲戚。
拆弹专家驱车赶往2公里之外的山洞,齐格尔木然地张了张嘴,低声道:“所有人员,撤退……”
村民们哭喊着不肯走,战士们几乎是将他们拖到爆炸范围以外,齐格尔从车上拿下一箱备用的拆弹装备,迈步向孩子们走去。
突然,秦徐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冰冷得就像雪域上终年不化的雪,“队长,你不会拆弹。”
齐格尔苦涩地笑了笑,“不就是撞运气吗?如果我撞上大运,这帮孩子就得救了。”
“撞不上你就得死。”
“你这混蛋……”齐格尔皱了皱眉,“怎么和队长说话呢?”
“我会。”秦徐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目光如炬,“我会拆弹。”
“什么?”齐格尔嘴角颤抖,“你会?”
秦徐从他手中拿过工具箱,凛然道:“几个月前,我每周来大营找尹天学射击,队长你知道吧?”
齐格尔哑然地点头。
“学射击的间隙,宁城教过我拆弹!”
韩孟赶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徐。
秦徐正对着他们,身后是被死神抓在手中的孩子,“水平装置、按压装置、碰触装置、定时装置……宁城都教过我。”
“你……”齐格尔瞪着双眼,几乎说不出话。
秦徐半转过身,侧脸的轮廓在硝烟与日光中,显得冷峻而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