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有个不明显的小习惯,疼的时候睫毛会抖动的厉害,特别疼的时候会闭上眼睛。
尉征顾不得其他,他冲过去,伸手抓住了吕老头的手腕,稍稍用力:“松手”
吕老头微怔了下,有些被尉征的气场所镇住。那一瞬,他真的觉得他不松手就会被尉征拧断手腕。
这个想法让他虽愣怔着却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远哥,我带你去医务室”尉征凑到顾远身旁,将吕老头挤到边上去。
“屁大点事,还跑医务室”顾远的语气还是那般拽拽的,有些冰冷的,面上却红了一片。
他拧着脖子,别过脸,推搡着尉征:“回座位去”
“啊”一声惊呼之间,尉征将顾远横空抱起,迈着大步去了医务室。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吕老头才回过神来,面对混乱的场面一时无措,他拍了两下桌子:“都肃静,继续上课”
全班同学都在低下窃窃私语,真亏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讲下去。
医务室离班级并没有多远,好在是上课时间,没有人出来瞎晃,不然顾远一定会拿块儿豆腐撞死。
“尉征,你放我下来”顾远低声说。
尉征回答得干脆:“不要”
这个公主抱的姿势实在太羞耻了,顾远不禁把脸埋进尉征的肩膀,红着脸再次开口:“你放不放我下来?”
“不放”尉征说。
“我……”顾远放弃了用嘴解决的方式。
他开始用身体反抗,考虑到一个胳膊有伤,而另一只胳膊刚被吕老头掐完,他便两脚乱蹬,腰部用力,挣扎着想从尉征身上下来。
可他弹了几下,也没成功,反而被尉征抱得更紧了,两条腿都被束缚住了。
“别动,会摔着”尉征说。
声音温柔又带有压迫感,顾远不自觉地听从他的话,不再挣扎。
校医总是不知道跑哪去了,每次来都不见人影,只有空空荡荡的偌大的医务室,大敞着门,似乎在说:欢迎进来偷窃。
虽然并没有人觉得这里的东西值得偷。
尉征将顾远轻轻放在床上,仿佛怀里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瓷瓶:“远哥,我去找找有没有红花油”
“尉征,别找了,我没那么矫情”顾远坐在床边,仰头看着尉征宽广的背脊。
尉征对于顾远说的这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四处寻找可以用上的药。
找了半天,尉征才在一个角落的柜子里的最里面找到了红花油:“一个红花油至于藏得那么深吗?”
“尉征,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顾远轻轻地叹了口气,微不可闻。
“听见了”尉征边说边走过去,站到顾远面前“远哥,把上衣脱的,我帮你擦药”
顾远:“……”
尉征的目光在那只被纱布吊起的受伤手臂上扫了一下,随即蹲下身子,动手帮顾远脱。
许是因为手臂不方便,顾远这几日穿的都是衬衫,尉征只用解开衬衫扣子。一颗接着一颗扣子被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尉征这才意识到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扣子被全部解开,灼灼目光落在劲瘦的腰肢上,尉征忍不住吞咽口水,好像野兽看到猎物一般,眼中窜火。
shi热的呼吸喷在发烫的肌肤上,顾远几乎是无意识地像后挪了挪。
微小的动作让尉征从妄想中抽出神来,收敛快要控制不住的欲望,镇定神情。他若无其事地拉下白衬衫的一边,领子从肩上滑落到臂弯处。
看着手臂上被掐的青紫的部位,尉征蹙起眉:“远哥,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伤了”
一直失神的顾远被这句话蛰了一下,他看向尉征,清澈的眼眸里粼粼闪光,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一张茫然无措的脸。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顾远听见低沉的男音从耳边徐徐飘掠而过:“我会心疼,很疼很疼,疼到想把心脏挖出来”
黑亮的眸子shi了,泪水滑落,徒留两道泪痕。
这是顾远第二次看见尉征哭。
总爱死鸭子嘴硬的顾远不知不觉地被气氛带动起来,莫名地变得诚实,将内心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尉征,我想对你好”
顾远活得迷茫,分不清感情,分不清对错,也看不透很多事情。
他只是尽可能去抓住什么
只是不想一无所有
不想一个人
于是他面对待他善者会极尽温柔,甚至豁出命回报那一点点的善意。
对江南如此,对尉征也是如此。
尉征用手掌抹去泪痕:“远哥,你啊……” 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我怎么了?”顾远有些在意尉征没有说完的话。
“没什么,我帮你抹药”尉征笑了下,往手掌里倒了些药油,像顾远为自己擦药时做的一样,用双手掌心温热红色药油,轻轻按揉在青紫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