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遗憾的通知您,阁下已经完全逆转了。”
“天啊!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是妈妈的声音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父亲也在?
“抱歉,阁下我们无能为力腺体已经完全成熟”
“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其实不是唯一的一列在这之前也曾有过研究后认为是一种更完善的进化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成立的伪装只存在于非常优越的血统”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是哪里”
“浮琛!”
母亲握住我的手,我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妈妈你怎么哭了?我的情况很严重吗?”
“不是的儿子,”她摸着我的头,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浮琛,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再也不能去军校学习,也再也不能加入军队”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的病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我感觉到心脏猛然失重,然后跌落在暗不见天日的冰洞里。从我记事以来,我所学所想,都是关于军人的一切,若我注定要死,也是死在军队,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浮琛,你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军校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军队更不是。”
父亲也在安慰我,但他的神色分明告诉我,我面临的不是简单的退学。
“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可是你们为什么避而不谈?”
回应我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不说?怕我无法接受吗?”
父亲最终捂住脸,低声说道:“浮琛,你是个。”
所有关于侥幸的幻想,终于在此刻轰然倒塌。
还有什么会比对一个活了十八年的说你是个更可笑呢?
可我笑不出来。
我真心希望我奔溃然后放声大笑,但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个会在低烧过后全然逆转成,信息素不会骗人,腺体更不会。
我伸手摸向后颈,却没有摸到意想之中骨节分明的脊椎,在皮肤下,有一个微微凸起的陌生的我完全不曾有过的器官,仿佛一夕之间长出来一样。
这是什么?
腺体?
我几乎是瞬间疯狂的曲起手来,想要抠破后颈的皮肤,将那个器官剜出来,但很快,父亲过来按住了我,母亲也惊叫起来,我挣扎着,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与其说我划破的是血rou,不如说我是在划破过去十八年的人生,日月颠倒,星辰逆转,全部砸在我的身上,恨不得我粉身碎骨。
我将面临的何止是退学。
在被完全隔离观察了一个星期后,我被允许出院。
医生说,我完全痊愈了,没有任何问题。
我想,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而且只会越来越糟。
我死气沉沉的样子令母亲十分担心,她对我寸步不离,生怕我会做什么傻事。
我用一个星期,来消化成为一个的事实,她实在不了解我,不,她只是太爱我。
没有一个会因为变成就活不下去,至少我不会。
林义炎和我的一干死党非常担心我,尤其在知道我办理了退学之后,他们想要来探望我,但是被我严词拒绝。
很不近人情,但是我现在闻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所以我不想见任何人。
为此,家里的佣人,除了陈伯,都暂时停了工。
在我服下信息素掩盖剂后,第一次有勇气踏出家门。
这东西的来源并不合法,但是我总有办法能搞到,我想我得回军校看看,至少做一个告别。
我从未有哪一刻是如此心虚,从我的装扮就可以看出来,我穿着和我风格丝毫不符的连帽卫衣,戴着足以盖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低头在熟悉的教学楼间穿梭。
我也从未觉得学校是如此陌生,我曾随意走过的阶梯走廊,此刻都像是长满了眼睛,看着我,谴责我,告诉我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我不属于这里。
当我终于来到目的地,看见机甲Cao作室里列成一排的机甲,在得知自己是个一星期后,终于,泪如雨下。
我坐在墙边,抱着头哭得无声无息,压抑不住的哽咽从喉头溢出,打破了一室宁静。
我想没有人可以突然接受被篡改的命运,就像是当了十八年的在得知自己是个时,也会因为错乱的站位而手足无措。
天色渐渐昏沉,我维持着最初的坐姿,一动不动。
我感到疲乏,而体温似乎也在升高,我想医生说的我痊愈了果然是假话,不然我不会感到呼吸是如此沉重。
我直觉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若让它完全醒来,我就会失去理智。
我想我果然是病了,不然不会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当白色的灯光在眼前亮起时,我眯起了双眼,待适应了灯光我才转过头去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