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会儿, 等萧贽的人走了, 叫小五给你煎药喝。”萧启从衣袖里拿出殷红颜色的药丸子喂给他吃, “你最好盼着萧贽的人快走。”</p>
<p> 许观尘咬紧了牙,不愿意松口。</p>
<p> 萧启便一把钳住他的下巴,道:“你再这样,就把你的下巴给卸了,乖乖吃药。”</p>
<p> 他把药丸子送进许观尘口里,手指还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p>
<p> 手指上的牙印很深,很快就冒出鲜血来。萧启看了一眼,就把血迹抹在许观尘的脸颊上。</p>
<p> 许观尘犯着病,实在是没什么心思与萧启纠缠,用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他,往后退了退,就抱着膝盖,靠在石壁边喘气。</p>
<p> 萧贽的人就在外边,这是离得最近的一次,最好的一次机会,他得想法子把自己在这儿的消息给递出去,所以许观尘咬着舌尖,不敢同上一次一般昏睡过去。</p>
<p> 石壁很凉,他靠在上边,稍稍缓过神来。</p>
<p> 许观尘再舒了两口气,心想萧贽的人应当还在外边,反手背到身后,用指节叩了叩石壁。</p>
<p> 这声音大概是传不出去的。许观尘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喊一声,萧启便发现了他的意图,怕他把人给喊过来,一抬手就掐住他的脖子。</p>
<p> 萧启压低声音道:“君崩臣殉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你是我的顾命大臣,萧贽的人要是过来,杨寻、何镇还有我外祖已经在下边,只等你了。”</p>
<p> 许观尘被他掐着脖子,连抬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后脑靠在石壁上,喘不过气儿,不自觉地就流了两行泪。</p>
<p> 原本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许问暗中反手一指,萧启只觉得掐着许观尘的手忽然刺痛,便松开了他。</p>
<p> 许观尘还是犯病,也不知道是被他掐的,还是热症热的,倒在榻上,脸颊与眼尾都泛着红。</p>
<p> 萧启恐他再耍花样,随手扯下衣袖,扯成一条长布条。长布条从他脑后绕了一圈,就绑住了他的嘴,布条系得紧,把他的嘴角都勒红了。</p>
<p>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许观尘原本就病着,经不起折腾。此时倒在榻上,眼泪洇在枕上,连呼吸都极轻极轻,哪里还能发出什么声音?</p>
<p> 萧贽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照顾了三年的病人,就这么被萧启按在手底下。</p>
<p> 许观尘恍恍惚惚的,眼前还是黑的,耳边也都一片安静,再听不见什么声音。</p>
<p> 混沌之中,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如就去找爹娘和爷爷做主吧。他约莫是撑不住了,什么萧启,什么元策,让爷爷帮帮他,让爷爷拿着长刀把这些人都赶跑吧。而他,他只消躲在爷爷身</p>
<p> 后,什么也不用管。</p>
<p> 他不怎么想在这儿待了。</p>
<p> 这念头也不过是一瞬。</p>
<p> 真不活了,留下一个偌大的定国公府,还没有定下新的公爷,许月一个人在府里,怕是挡不住那些别有用心的旁支亲戚。</p>
<p> 还有被炼成武傀儡的兄长,师父也还在这里,师父又这样老了,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下。飞扬心性不定,恐怕要发疯,与他交好的裴舅舅、萧绝他们,还有家里人,恐怕得为他哭死。</p>
<p> 最要紧怕是萧贽,萧贽又疯又凶,他要死了,害得萧贽成了鳏夫,只怕能把萧贽气得少活好几年。</p>
<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解下系在他口中的布条,又轻轻拨开他握得很紧的拳头,帮他松了松衣裳,扶着他,让他平躺在榻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p>
<p> 那人捉起他的手腕,给他诊脉。</p>
<p> 原来是师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