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深姐儿?”连士良看起来比连云浅还要惊讶,猛地想起来相衍说他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
他从未了解过......
相衍冷淡地说:“相某还有事,国公爷自便。”
说罢转身就走,连士良让连福伺候连云浅出门,自己追了上去:“卓相!”
大理寺门口,相衍站住脚步:“国公爷还有事么?”
连士良说:“卓相是说,是深姐儿托您救浅儿一命的?”
此时已经是夕阳时分,连士良脸色很复杂,相衍背着手,道:“国公爷,我刚才就说过,你从未了解过你的女儿,你以为她恨毒了家中,恨毒了连云浅,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很好,也很良善。”
连士良的脸色仿佛跑马灯,相衍说:“好歹沈氏与你也有十余年的情分,大小姐是她唯一的骨rou,若是在你心里还有一些情分,我与她的事还是莫要再管。”
连士良知道自己和女儿的关系怕是这辈子都修补不好了,心情十分复杂,嗫嚅着说:“敢问卓相一句,深姐儿愿意嫁您么?”
这话挺可笑,也挺悲哀的,女儿肯不肯嫁,他还得来问准女婿。
相衍背着手,点头。
他好像失了力气,此时连福也扶着连云浅走出门来,连士良说:“好,老夫会准备女儿的嫁妆,送她、送她出门后,便去江南,此生再不回来了。”
相衍请婚的婚期很急,就在五月,估计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才急匆匆要娶的。
相衍扫了他和身后的连云浅一眼,满意地点头:“很好。”
☆、大婚(1)
连海深出身辅国公元配嫡妻沈氏,论起来是连士良唯一一个嫡出的孩子, 可惜娘死早, 即使嫁的是相衍这样的门第,嫁妆也无人Cao办,两个姨娘身份不够, 连士良是个男人也做不Jing细, 原本应该黄氏这个祖母和蓝氏这个婶娘帮手, 可是自从李至那件事后, 二房和他们就不怎么走动了。
她老神在在,忙活了一段日子药堂的事,一点不急的样子把采兰和赠芍两个丫头急坏了。
赠芍从她手中抽走账本,说:“小姐,已是月底了,你怎地还不着急呢!”
采兰在一旁做针线,一边咬断线头一边说:“是啊,您的嫁衣得定花样了, 接着还得选布料, 还得裁剪、绣制,少说也要两月余, 虽然现在才正月底,也得快快上心起来嘛!”
连海深按下账目,说:“急也得一件一件来嘛。”
她看两个丫头都噘起嘴了,只能叹口气说:“好——文房四宝伺候。”
赠芍这才欢欢喜喜去准备东西了。
雪白宣旨铺在案上,连海深挽起阔袖, 想了想:“首先,派人清点一下娘留下的嫁妆,不止库房里的东西,还有田产、陪房之类。”
说到沈氏留下的东西,赠芍皱了皱鼻子,愤怒地说:“夫人那匹御赐的流光缎一直为小姐留着,谁知道被那什么人拿走了,真是糟蹋好东西!”
“若是流光缎拿来做衣裳,定是要羡煞长安城所有闺秀的!”
可惜那料子被连云浅拿去做衣裳了,连海深倒是不在意,提笔继续写:“采兰说得对,衣裳裁剪、绣制都得要时间,赠芍下午去请繁花楼的柳师傅,让繁花楼先送衣裳图样来,要修要改也得趁早,还有料子也得早些敲定下来。”
“是。”赠芍应道。
采兰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心疼地说:“小姐虽说能干,可是哪里有新嫁娘自己准备嫁妆的呀!”
这事是不好提的,两人又怕伤了连海深的心,只能闭了嘴。
连海深恍若未闻,想那些无用的事也帮不上忙,不如先紧着眼前事做了再说,与两个丫头一一商量着,又在纸上书下许多待办的事,最后一瞧竟然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你二人跟在我身边多年,这些事交给你们放心,若是交给婶娘来做,那才是大大的不放心呢。”连海深吹了吹那几张纸,说道。
采兰点头:“这么想想也是,二夫人她们简直......”
自从分家以后,连士善一家人竟然一次都没有踏足过辅国公府,俨然要和大房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赠芍拿着单子看了又看,深深出了一口气:“奴婢说得对吧,有些事还是要趁早做,若是等到时候就该迟了呢!”
见她将话题转开了,连海深也跟着揶揄道:“是是,赠芍姑娘说得对。”
话落,三人有说有笑继续商讨旁的事了。
*
下午,沈渡濂递了帖子说想见见她。
说起来自从李至案后,连海深同他也有好久没见过了,连忙请他堂上去坐,又梳洗了一番才去堂上,一去才发现舅母龚氏也在。
说来沈氏未嫁之前与龚氏姑嫂关系处的极好,她一见连海深就抹起了泪花:“眼看咱们姐儿就要出嫁了,小姑子却是看不着了,想想令人心口都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