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芸看着贺清的眼睛,贺清却并不看她,只是盯着那些胶囊看。
贺清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看镜子?她瞥了一眼镜子,镜子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常,上面既没有映出第三个人的身影也没有什么血字,只有她和施芸两个人罢了。
“你是喜欢我的吗?虽然把我当成了,但是你还是”贺清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施芸之前说只是因为喜欢这样对待她才对贺清做了过分的事情,但贺清还是试图从中找出逻辑和因由。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总觉得现在的情景虽然是自己在问施芸,但莫名地像是在告白。
贺清看到了红豆面包和昨天吃到的巧克力蛋糕。她面对食物,没有怎么挣扎,慢慢地拿起了叉子。
但是药片的数量是不是有点多?她看着施芸,施芸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手掌朝上,放了几粒同色的药片在她掌心:“吃吧。”
“好了。”施芸坐在床边,望着贺清,温柔地道:“吃早餐吧。”
接下来她挑出的是黑白两色的胶囊,她把胶囊凑到贺清嘴边,贺清只是定定地望着胶囊,并不说话。
“啊”她简单地应了一声,这样说倒是没有什么错,毕竟以一般的视点来看,在床上会被压在下面的都是或者。她带着困惑,看着贺清,说:“你想这样理解的话。”
贺清看到了自己,她不想看,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贺清僵硬地,慢慢地,摇了摇头。
先刷牙,然后用水沾湿毛巾洗脸,最后用梳子梳了几下头发,好,结束。她想要移动的时候,被施芸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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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芸惊异地望着她。
她吃下蛋糕,喝完一杯牛奶之后,觉得自己已经饱了。她盯着面包,不知道该不该把它也吃掉。
“施芸。”贺清努力让自己挺直脊背,不要显得心虚或是懦弱,她认真地望着施芸,问:“你喜欢我吗?”
啊,失败了吗?施芸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机会难得,她把贺清应该服用的药物混进了感冒药里,但那些药似乎还是太显眼了,被贺清认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知道你是。”施芸沉静地坐在床边,看起来心平气和——对待病患应该具有耐心。贺清看起来有些焦躁,眼神看起来充满期待,她当然能够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却心下一沉。
施芸又开始从小碟子中挑出同色的药片,贺清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她明明是被精神有问题的恋人囚禁起来了,但现在她感冒了,居然又是那个侮辱伤害了她的恋人在这么细心地照顾她。
施芸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开了贺清。她转而牵起贺清的手,把贺清带出洗手间,让贺清再次躺回床上。她像是在玩过家家,或是照顾小动物一样,在床头放了几个垫子,让贺清倚在上面,然后让机器人把床上桌放上来,再把装着食物的托盘放上去。
碟子边缘有一只描金的小兔子,非常可爱。
大作家究竟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恋爱精神,在这种时候在意的居然还是这种事。她难道不该先担忧一下自己的健康状况和人身安全吗?
这句话施芸之前也说过,但她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没有体现出她理解这一点来。贺清沉默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你把我当成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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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其实施芸把她关起来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喜欢她吗?毕竟施芸看起来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说得通的。贺清想起施芸给自己做的蛋糕,想起她细致地给自己处理伤口,又想起昨天看到的模仿自己家书房的房间,总觉得一定就是这样了。
“贺清。”施芸的声音很好听,叫贺清的名字时尾音上扬,十分好听:“你不看镜子的吗?”
女人直勾勾地看着施芸手上的药。
思。她只好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开始洗漱。
“当做点心吧。”施芸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让机器人把托盘拿走了。接下来摆在贺清面前的,是一杯清水和装着五颜六色药片的白色小碟子。
贺清看着药片,犹豫了一下。于是施芸又把那几片药片拈起来,送到贺清嘴边。贺清非常不情愿地张开嘴,施芸把药片放入她口中,然后把水杯凑到贺清唇边,贺清顺从地喝了两口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施芸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她望着贺清,试探着命令道:“吃。”
贺清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高兴。施芸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明白了贺清的想法。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她懒得去纠正或是解释,现在只想让贺清快点把药吃掉。
“不”她先是发出了近似叹息的很小的声音,接着看着施芸的眼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重新发出了同样的音节:“不——”
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下一次吃到东西会不会是很久之后,所以还是趁现在先填饱肚子比较好。
施芸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住她的头,强迫贺清正面看着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