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有奥河被紧急唤走前留下的记事本。他知道蒋辽源的车牌尾号是005,刚才他好像看到了类似的车牌,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谁知不仅没拦住车,连车尾气都没能尝到一口。
像前几天做的一样,他又来到了岗亭,对着新轮岗的人说:“我是N99,受奥河委托,来见蒋先生,只要你帮我联系到他的助理,他一定会见我的。”
和前几天一样,再次失败后,N99看着公共线时间表,上了去郊外的车。
除了前几次没经验,碰了几天的壁,现在他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行事方案:办公厅下班最早,得先来办公厅碰运气;然后是第八实验室,这儿的希望最渺茫,自从R系正式上线,陆平锦就进入了封闭实验,他只需在第八实验室外的公出栏上找到陆平锦的名字就行。
最后一站是第三实验室,他下了车,没去和站岗的傻机器人吵架,随便找了块Yin凉地,盘腿坐下了。
要N99判断,奥河给的联系人里,最好找的肯定是沈等则。
沈等则根基最浅,虽说已经过了磨合期,挑起了第三实验室的重担,可那是第三实验室欸……他这么想着,思维都停顿了几秒——他想不起第三实验室这些年到底办过什么大事。
即便如此,沈等则也不好等。第三实验室是闲,闲了,人不就不来上班了吗?
N99怏怏地在地上画起了猪:“奥河猪,人笨,命也不好。金钦猪,王八蛋。”
等了几十分钟,连岗亭的傻机器人都不再看他,他一把将地上画的猪抹乱,伏在地上,一寸一寸往前爬。
然后就被带了进去。
N99的全部人生经验都在此刻被打得粉碎。提溜着他的是个机器人,他无人可问,随便问这个机器人:“是不是我早偷溜进来几天,你们就早抓我几天?”
“我诚心诚意想见你们沈室长,他不见我;我虚情假意往里偷爬,他就见我了?”
“我给他机会让他知道我要干什么,他看不上我;我敌情难测,他就有兴趣见我了?”
“我看落城区完蛋了,真的完蛋了,这个世界不值得——奥河,你死了吧,活着不值得!”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吵闹声也越来越响,沈等则忍不住跟助理确认:“这几天观察到的小偷,你确定只有一个人?”
“是啊,”助理点了下头,新接的假睫毛扇了一下,“一个人,N99。”
“这也太吵了。”
“吵你妈个大头鬼!”N99头朝下,依然中气十足地骂人,“姓沈的,你不配让奥河把你写在小本本上!不知好歹的蠢货,迟早亏了第三实验室!”
沈等则掏了下耳朵,听见奥河的名字,挥手让身旁的人都出去了。他坐回办公桌后边,纳闷地看着N99,问他:“我哪里惹到你了?”
“哪里都惹!妈的,我们奥河都失踪一个礼拜了,你们这些王八蛋都不见我!落城的大老爷真是牛逼了,我看金钦出来,得一个一个拾掇你们!”
N99一会儿奥河,一会儿金钦,沈等则更疑惑了,他简单地用高级权限封了N99的嘴:“我问你答。”
看口型,N99还是先骂了句脏话,才说了“好”。
沈等则无奈地叹了口气:“奥河出事了,金钦也出事了。”
N99点头,看口型,说的是“**”。
“我现在解开你,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奥河出了什么事。”
重新拿回嘴巴的管理权,N99舔了一圈嘴才说:“奥河被分给了第二实验室的杨浸,调令下来的当天就被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已经七天了,远远超过机器人一次在岗的时间,况且,这期间……”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终端,说道:“这期间我给奥河发了八千多条语音,他连一条都没点开。”
“八千多条?”即使知道这不是重点,沈等则还是先质疑了这个,看到N99终端上明明白白的未读统计,他咽了口唾沫,“那金钦呢?”
“金钦自从那天晚会结束后就不见了,当时奥河受了很严重的伤,就算他是个没心肝的,也该回来看两眼吧?而且他确实说了要回来的,而且、而且!他那个助理也不见了!”
如果金钦出事,一定是自己无法解决的大事。沈等则想了想,决定从奥河身上下手:“奥河的识别码你知道吗?”
“记不住。”N99老老实实摇头,“他选的时候在和金钦闹别扭,随机的,老长,记不住。”
“他有没有说,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听出了沈等则话里的巨大鄙夷,N99梗着脖子说:“我不找你,你们都不知道他出事了,现在金钦又不在,他死就死了……反正机器人的命都贱不是吗?”
和这个机器人沟通太累,沈等则放弃了,他直接拿陆平锦的权限调出了奥河的全部信息。
N99说得没错,奥河的主导人已经更换为杨浸,更难的是,杨浸拿的权限太高,甚至与陆平锦的相当……这让N99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