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城瞧着近在咫尺,但是苏乾估算下来,约莫还有大半天的脚程,两人不声不响地摸黑走了一会儿,终于在苏乾第三次绊倒的时候停下来歇息。
“生个火好了,夜里容易受凉。”苏乾支使师弟干活,自己坐在枯叶堆上,思索起李半仙描述过的夜明城。
时隔太久,苏乾依稀记得,当初李半仙提起家乡时,言语浮夸至极,他利索当然地以为师父又在讲故事,只认真听了夜明浮屠一段
“师兄,吃吧。”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苏乾的思绪,先前路过一片野枣林的时候,乔宇打了不少枣子下来,无人照料的野枣又酸又苦,勉强能下肚,就算这样,也被苏乾路上吃了一大半,所剩无几。
“我不饿,你要是饿了,还是吃点儿吧。”苏乾倒是挺惊讶乔宇的体能,一路上不吃不喝,几乎没休息过,难怪他在那方面的坚持力也异于常人。
想到这里,苏乾脸上不可抑制地泛起红晕,一股热流也往小腹开始蹿,说到底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初涉情事,不免食髓知味,好在火光早已把他的脸映得通红,黑暗中并不显眼。
“我在修习辟谷。”乔宇闷声回答。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苏乾也好,李半仙也好,除了基本的口诀剑诀保命诀之外,很少有时间授乔宇真正的术法,这孩子可以说是被“放养”到大的。苏乾惊讶之余,更是懊恼平日里对师弟疏于关怀。
“要寻桃花印的解药,或许免不了缠斗,这样,到了城内,我就开始教你身法,配合诀术,必要之时,也能帮上忙。”
“好,我听师兄的。”乔宇定了定神,早就显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憨态,反而让苏乾有些捉摸不透——先前翻云覆雨之时,乔宇那样子可不像此刻这般乖顺。
夜晚渐渐沉寂下来,只余蛩音阵阵,苏乾就地取材,找了几颗石头,捡了几片枯叶,先教了乔宇一些基本的障眼法,利用奇门八卦相生相克,甚至还可以隐去自身的踪迹,虽说只能保持一瞬两瞬,也是足够叫寻常人家怀疑自己的双眼了。
师兄弟一个仔细讲,一个认真听,乔宇眼神炯炯,倒是苏乾经受不住奔波,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里也腾起了水雾。乔宇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
“今日便先到这里,你自己琢磨琢磨。”说罢,一个哈欠再度来袭,苏乾不由得望向火堆不远处那个积了雨的小水坑。
乔宇像是有所感悟似的,点点头道:“多谢师兄,那我去捡些柴火,夜里风凉,得多备一些。”
东南不似西域少山少石,多水多木,他们此刻大概位于谷州和夜明城边界的广袤林子里,水源不多,修道之人大多有些洁癖,苏乾早已大汗淋漓,见乔宇走远,他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衣角当毛巾,又脱了上衣架到一旁烤,毛巾蘸了水,细细擦着脸和脖子。
苏乾纤长柔韧的线条在雀跃的火光里摇曳,乔宇不经意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恍如天堂地狱般的危险诱惑。
喉头滚过一声,像是野兽发现了猎物的兴奋,乔宇不声不响地盯着那人正在褪去衣裳的侧影,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明明疲惫奔波了大半天,下腹处却又兴致高昂起来。
等到乔宇回来,苏乾已经收拾利索,还有闲心劈竹钻孔,采了半筒夜露,明早再收一次,就足够路上喝了。
两人默不作声,分躺在火堆两旁,苏乾心情大好,同自家师弟讲起了李半仙描述过的夜明城,乔宇听得入神,便听他打了个喷嚏。
“不打紧的,我们说到哪儿了——阿嚏!”苏乾喷着鼻音,拢了拢单薄的绸衣,又捡了些干净的枯叶往身上一盖,话题就此收住。
乔宇却是睡意寥寥,趁着师兄不注意背过身去解决了一遍,又看着火光里那张显出几分风流天真的睡颜,脑袋里几个模糊的片段来来回回,一时间如千帆东去,又似万马平川,视线好不容易再回到师兄脸上,便发现那异常的chao红。
“师兄?”乔宇绕过火堆,拍了拍苏乾的肩膀,却被人抓住衣袍下角。
“冷”梦呓吐出一个字,苏乾无意识地将一截袍子朝自己身上扯了扯。
乔宇被这个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伸手一摸,果然是受凉了,前额烫得厉害,身子却如坠冰窖。
自己的袍角被他抓在手里,乔宇当即又从苏乾身上撕了几片薄绸,沾了水敷在他滚烫的额头。
换了几次,热度稍稍下降,乔宇侧身躺下从背后抱住自家师兄,怀里就像抱了一块细腻光滑的冰。
迷糊间,陡然而来的热量让苏乾觉得自己后背像是贴上了一块温暖的石头,比火炉子还要暖和,他颤颤巍巍地向后面缩了又缩,仿佛不够似的,干脆翻过身来,紧紧攀着那块石头,被冻得发青的葱白手指更是向下抓住了石头上最坚硬最火热的东西。
“手冷”苏乾嘟囔一句,两手捂着那根火热,还不甘心地搓了搓。
命根子就这样被当成了暖手炉,乔宇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凉气,揉搓带来的丁点儿快意却变成了致命的诱惑。
欲望,岂是一两下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