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印一解,日子如泡在蜜罐里那样甜。
如此甜甜蜜蜜过了几月,小白再也不提变回Jing魂、附回杯上之事,他与法海夜夜同卧一张席上,竟也相安无事,换了世间任何急色的男人,妖娆玉人侧躺在旁,早就扒下裤头吃干抹净了。
可小白喜欢的就是法海这一点。他们二人闲坐对弈时是棋逢对手,夜半软语时又能谈天说地,连观荷品茗时嚼的花生米,也是互相剥了、送到对方手心里。
无人供菜,他们便自己去买。白蛇稍一施法,变作谁也认不出的形貌,恩恩爱爱、如同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小白扭着蛇妖,化作一个姑娘,将戴着斗笠的法海倚靠。
脱下斗笠,小白对法海的俊逸,是怎么也瞧不够。他常待法海深眠时,支起手肘一瞬不瞬地盯着瞧到三更,用深情眸光,将那男人的丹唇眉宇,描摹了千千万万遍。
待他支得累了,终于熬不住入睡了,法海才忽地睁开眼睛,含着笑意,替这条怕冷的小蛇盖好薄衾。
金山寺里住着蛇妖,这件丑事在整个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在法海和小白看不见、也听不见的街尾小巷里,人们的唾沫星子恐也淹了三丈高。可世人忌惮着法海的法力,无人敢踏来寺门前挑衅,故而一僧二蛇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
直到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将二人得来不易的平静,再度搅起
那日,小青正于西湖的莲花池里戏水,忽见一个男人,神色匆忙地赶来,立在断桥边,扯着嗓子高喊:“白公子——白公子诶——!我家老爷有求于你——只求你行行好——出来赐见!”
这位有求于哥哥的“老爷”是谁,不用问,小青也心知肚明。别人最多只晓得,这里盘踞着一条半人半蛇的白蟒,可会将白蟒唤作“白公子”的,恐也只有厚颜无耻、打状元府里来的人。
俗话说的“过河拆桥”,形容许仙,还是不够惟妙惟肖。许仙这样的人,已经过了河、拆了桥、却还想再搭回来的,全天下掰着手指头,恐也数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无耻的!
故而小青连人身也没变,从水中倏然窜出蛇头,吐着蛇信说起了人话:“死老头!是不是许仙那个负心汉派你来的!说,他找我哥哥有什么事,你要是敢撒谎,小心我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哦哟哟哟——”老头吓得抚摸着心口,“吓不得、老汉我吓不得哟!”若不是来之前,老佣人已知晓要拜访的是蛇妖,忽见了此种情形,非得吓晕了过去。
他抬袖擦着冷汗,颤颤巍巍地从袖口里,捻出一段黑发来——那是去年端午,小白与许仙结发时所留的纪念。二缕青丝,挽成了一枚相思结,纠纠缠缠缠、分都分不开,若硬要解,唯有将二人的发丝,强行挣断了才行。
若是哥哥在这里,见了相思发扣、回忆起过往情劫,定然是要心酸难过的。这许仙真可恶!如今哥哥好不容易与法海修得情深义笃,日子过得春风如沐,为何要让这破发结重现,再度勾起哥哥的伤心!
小青如此想着,当即拿定了主意:“快说!许仙他派你拿这东西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仕途不顺、厄运连连,又想荐出昔日情分来,骗哥哥再为他逆天改命一次吧!”
“逆天改命,其、其实也差不多”看见瞪大的蛇目里闪着的杀意,老管家吓得牙关直打哆嗦,“青蛇大人饶命,青蛇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个区区传话的,皮糙rou厚,老骨头熬汤都没油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值当污了青蛇大人的口啊!”老管家为了保命,不惜信口开河地自贬。
他忽地噗通一跪,双手将小白的发丝,如同保命符一般举在头顶:“求青蛇大人转告白蛇大人,我家主人许老爷得了不治之重病,恐怕时日无多,老奴特来求取救命的灵丹妙药啊!”
“丹药?”蛇头慢慢化作了稚童脸,小青挑眉道,“求药应当去大夫那里求,你怎么求到和尚庙里来了?我告诉你,你家许公子作恶多端,‘英’年早逝,全然是他的报应!哈哈哈!贱命就是贱命,纵使逆了天、改了命,打通了亨隆的仕途,也终究是要以寿限来还的。好、病得好!我哥哥若是知道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你就是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他也是不会出来的!”
话虽如此说,小青还真怕这糟老头继续这么胡乱喊下去,真把宅心仁厚的哥哥给求了出来,又要去管那罪有应得的许仙的闲事。故而他彻底化作了童子身形,拽着老管家就往状元府走:“走走走,我哥哥虽是恨透了许仙,可遇上-我小青算你走运。你不会不晓得我也是有法力的吧?快带我去看看你家许老爷的病,我看看还有救没有”
小青推搡着老头,挪开了步子。蛇目里泛着窃喜的小得意,他在心里偷笑:许仙啊许仙,哥哥心软,就让我替哥哥,亲眼去看看你的报应吧。到时候你若真还有救那也别怪我,让你变得没救了!嘿嘿,遇到我小青算你倒霉!
如此一走,小青好几日没回来。
法海曾关切过小青的去处,可小白却道:“没事,我那弟弟就跟个孩童似的顽皮,一跑出去撒野,就溜得没边儿。之前他就